“嘀”身旁传来汽笛声，路嘉澍转过头，看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佘子钰，他开着张扬的敞篷跑车，降低车速跟在他身边。

“嘉澍，去哪啊，载你一程。”

路嘉澍：“不用，我散步。”

他对佘子钰不排斥，因为他是黎砚朋友里唯一一个正常人，他没对路嘉澍说过令人作呕的话，甚至对他散发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善意。

佘子钰：“行。”

佘子钰停车，打开手机给阮霄发定位，告诉他路嘉澍的位置。

然后启动跑车疾驰而去。

路嘉澍轻轻咳嗽一声，感觉头愈发地晕。

他出了很多汗，将衣服都打湿，路嘉澍想着也许发汗了就会退烧，便找了路边的长椅坐下，呆呆地看路过的车流与人流。

alpha临时标记omega后，omega会对标记自己的alpha产生依恋之情，在完成标记的短时间内，alpha不在身边omega会感到不安。

路嘉澍不太习惯标记过后的不适感，这给他本就不太健康的身体带来负担。

身上好痛，心里好烦，但是不想动。

他想给路隐打个电话，但是想着小姑娘在上课，又放下了手机。

路嘉澍眯着眼在长椅上小憩，阳光温柔地抚摸着他，时间过去很久，他感觉有人坐在他身边。

“哥哥。”是阮霄的声音，“又见到你了。”

路嘉澍睁眼：“什么？”

他的头太晕了，几乎要昏睡过去。

“你脸好红，不舒服吗？”阮霄的手贴在他额头上，alpha几乎把他抱在怀里，闻到他身上混合着黎砚信息素的气味。

阮霄看见路嘉澍散开的衣襟下几点红痕，眉头皱得很深，脸色几乎发黑。

“我带你去医院。”阮霄将omega带起来，路嘉澍感觉身体一轻，他被阮霄抱了起来。

alpha身材高大，显得怀里的路嘉澍很小只，他靠在阮霄肩膀上，无意识地在对方身上蹭。阮霄被蹭得呼吸发紧，酥麻感几乎让他抱不住路嘉澍。

alpha抱着他走了一段路，路嘉澍被很小心地放进车后座，桃子味信息素很好闻，但黎砚的标记让路嘉澍排斥其他alpha的信息素，他忍住腺体的不适感，屏住呼吸靠在座椅上。

阮霄给他系上安全带，车开得很稳很快。

路嘉澍浆糊似的脑子让他无法思考为什么阮霄会出现在他身边，他只觉得安心，然后沉睡过去。

路嘉澍又回到那个蓝白的病房，看见病床上躺着一个皱巴巴的老太太，心电监测仪很刺耳，但他还是听见护士的声音：“87号床凌晨三点左右去世了。”

他想，为什么真正要走的人总是不告而别，悄声无息好像从没来过？

就像李骁，就像那只残疾小猫，就像躺在病床上的外婆。

路嘉澍离开病房的时候很茫然，他没有哭，只是冷静地走进玩具店，想给路隐买答应好的生日礼物。

可是他们约好了三个人一起过生日，他该怎么跟路隐解释呢？

路嘉澍醒来的时候正躺在病床上，是他最讨厌的蓝白配色的病房，是明亮、高级的VIP病房。

他的手背上扎着输液针，阮霄正为他调输液管的滴速。

“你怎么在这？”他的声音很哑。

“你发烧了。”阮霄手指碰他的额头，给他拉好被子，“晕在路边。”

“我路过看见，就送你来医院了。”

“我没有晕。”他想解释自己是在晒太阳，看着阮霄抿直的唇线噤了声。

alpha的表情好冷，看起来很不高兴。

路嘉澍：“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阮霄：“不客气。”

气氛即将变得尴尬，路嘉澍想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但阮霄先开了口。

“你是自愿的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