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两人散步，宋礡去车里取相机，说要取景拍照。

乔清茗应了一声，伸手去接雪花。

雪花纷飞，乔清茗思绪飘远。

从前她畏寒，出门不是戴着手套，就是被谢裴牵着手。

唯有两个地方例外，谢裴父母家和何遥面前。

早该在谢裴第一次放开自己手的时候就离开他的。

是她一厢情愿，一遍又一遍地欺骗自己。

乔清茗收回思绪，蓦然回首，却见宋礡拿着相机，将刚刚那一幕拍了下来。

放下相机的那一刻，两人相视一笑。

有些人交心需要一年两年，有些人却只需要一顿饭，一个眼神。

这大概就是老人们说的命数。

回到车上，乔清茗问：“刚刚拍的照片给我看看。”

相机框不大，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脑袋越靠越近。

乔清茗抬眸的瞬间，撞进了宋礡炽热的眼眸。

明明车里还没开空调，空气却又热又燥。

乔清茗慌忙后退，耳廓上还有未消散的血色。

宋礡没有移开视线，轻轻摸了摸乔清茗额角的伤口：“还疼吗？”

他指尖碰到的地方隐隐发烫。

乔清茗别开头：“不疼。”

宋礡收回视线，打开空调启动汽车：“……谢裴这么对你，你就没想过辞职吗？”

乔清茗僵在原地，耳廓的红飞快地褪下去。

吃饭的时间太快乐了，她几乎要忘记自己原本的目的。

她注定要纠缠在谢裴身边，得到他的爱，回到原来世界。

乔清茗扯出一抹苦笑，亲手剥开真相：“我不可能辞职的，我是谢裴的情人。”

◇ 第二十一章

空气静默，只剩汽车启动的轰鸣声，还有乔清茗自己的心跳。

她垂着眸子，不敢去看宋礡的表情，甚至自暴自弃地祈祷，宋礡就此抛下她。

这样她就能没有任何留恋地回到谢裴身边，博取他的好感，回到自己的世界。

良久，宋礡的声音才温和传来。

“你不像是那样的人，应该有什么苦衷吧，难道是谢裴强迫的？”

乔清茗眼眶泛红，几乎掉下泪来。

谢裴从没给过她这样的信任。

她忍着泪，哑着嗓子道：“是我自己选的。”

宋礡等了半晌，没等到乔清茗的下一句。

就这么沉默一路，直到乔清茗下车，宋礡才开口：“我能等到你告诉我理由的那一天吗？”

路灯凉凉地照着，把乔清茗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关上车门，看向谢裴：“或许吧。”

这天晚上，乔清茗彻夜难眠。

她本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留恋了，直到去了墓地，直到去和宋礡吃了湘菜。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莫莉关心她，还有宋礡相信自己。

她真的要离开吗？

第二天乔清茗去上班，直接被谢裴叫到了办公室。

他翻出一沓照片，眸子比窗外的雪还冷：“乔清茗，你有什么要说的？”

看着照片中自己灿烂的笑脸，乔清茗有些恍神。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作为乔知瑶的时候，她把所有的美好都献给了谢裴。

可谢裴却在她的心口扎了一刀。

现在作为乔清茗，谢裴还是在不断伤害自己。

乔清茗不打算辩解：“我没什么好说的。”

谢裴冷笑：“我给你那么多钱，你还不够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