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莉，为什么专心地爱一个人，会那么难呢？”

“对不起，我好累，不想留在这了。”

字字诛心。

谢裴喉咙干涩，说不出一句话。

原来乔知瑶早就知道了他和何遥的关系，那她这几日和自己的温存，是抱着怎样的决心？

看到自己一次次选择何遥，又是怎样的绝望？

谢裴不敢再想下去。

莫莉昂着头，泪水在眼眶翻滚，却始终没有落下：“谢裴，你这样的烂人，根本不配得到阿瑶的爱。”

“我祝你终身孤寂，再无人爱你。”

谢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客厅吩咐：“天气凉，给夫人煲好虫草汤，温度再调高一点。”

厨师和佣人纷纷投来怪异的眼神，却也不敢多说什么，低头去做。

乔知瑶在的时候，还能从谢裴的脸上看到笑容，自从乔知瑶去世，谢裴就变回了从前那个狠辣冰冷的男人。

这时，门铃响了。

何遥款款走进，声音腻得发慌：“阿裴，干爸干妈看你神色不好，叫我过来照顾你。”

佣人们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只要何遥在，谢裴就会展现出自己最柔和温情的一面，压抑的空气也能活络一些。

佣人的反应被何遥看在眼里，越发得意。

她脚步轻快地进来，指挥佣人道：“还不把乔姐姐的东西打包丢了，免得阿裴睹物思人。”

◇ 第十三章

佣人们面面相觑，看了眼谢裴。

谢裴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更加冷了：“何遥。”

何遥温和笑着，去挽谢裴的手臂，柔柔地贴上去：“阿裴，乔姐姐死了，我来安慰你。”

提到“死”字，谢裴额角冒出青筋，倏地抽出手臂。

何遥不明所以地看向谢裴：“阿裴……”

话未说完，谢裴不耐烦打断：“我不需要你的安慰。”

“这是我和阿瑶的家，请你离开。”

一个“何遥”，一个“阿瑶”，把两个人的亲疏划分得清清楚楚。

何遥咬着下唇，倔强地站在原地。

厨师端着汤出来，小心翼翼地问：“今天装几个人的饭？”

熟悉的饭菜香弥漫在整个餐厅。

谢裴没有丝毫胃口，顿了片刻才道：“两个人。”

何遥收起委屈的神色，扬起嘴角：“我就知道阿裴还是心疼我的。”

走到桌边，何遥的笑僵在了脸上。

虫草汤，佛跳墙，开水白菜……这些都是给乔知瑶补身体的菜。

她僵硬抬头，对上谢裴冷冰冰的眼眸。

那里没有半分自己的影子。

谢裴说：“这不是给你准备的，是给阿瑶准备的。”

何遥的理智断了，一把将菜挥扫到地上：“乔知瑶已经死了！”

“阿裴，你要被一个死女人困住到什么时候？”

白瓷砸在地上，汤水四溅。

佣人们屏住呼吸，看向谢裴，大气都不敢出。

他狠狠扼住何遥的手腕，推出门外：“下次没有我的允许，别放她进来。”

何遥的眼泪“唰”地掉下来：“谢裴，你不能这么对我。”

可何遥的泪水这次却失效了。

谢裴决绝转身，大门被重重关上。

他走到餐桌面前，一块一块捡起餐盘碎片，无意间划破了手，冰凉的血液顺着掌心滴落。

佣人慌忙上前：“先生，我来收拾就好。”

阵阵刺痛钻入骨髓。

谢裴看着掌心的赤红，有些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