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父女住下以后,沈岳川可谓是无微不至,一天到晚都是汪家父女俩,反复让孟姣和沈昭要好好照顾汪雪绒。

但是汪兆又是个很有边界的人,让汪雪绒不要给人家添麻烦。

沈昭懒得理汪雪绒,窝在自己院子里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看看话本,出去逛逛,总之就是不带汪雪绒玩。

孟姣偶尔会去看看汪雪绒,但也只是看看,毕竟两人的年龄差在那儿,实在是没什么聊的。

沈岳川见妻子和女儿都不上心,于是派人送了很多华美衣服和精致手钏头饰给汪雪绒。

汪兆看见那些贵重物品,让丫鬟直接退了回去。

汪兆越是不接受这些好意,沈岳川心里越是难受,送得更多了,还常常去找汪兆,免不了又要跟汪雪绒见上几面。

孟姣听着下人的禀报,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莫名地有些喘不上气来。

虽说汪兆是老爷的救命恩人,但是老爷表现得也太过热情了些,人家不要,他就一直送,更不用说老爷时常提醒她们要对汪雪绒多加照料。

提的次数太多了,孟姣的心里多了一根刺。

尤其是在沈岳川发现孟姣和沈昭出门上香的时候没有叫上汪雪绒一起,害得汪雪绒独自在池塘边喂鱼的时候,那落寞的神情让沈岳川一阵火大,等到孟姣和沈昭一回来,沈岳川就发了好大的脾气。

让沈昭跪下。

沈昭往后退了一步,站在孟姣身后,脸上带着笑,“爹爹这是怎么了?生的什么气?”

孟姣亦问,“老爷怎么了?”

沈岳川怒吼拍桌,“我连日来嘱咐你们要好好招待汪弟和雪绒,你们为何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他可是我救命恩人!”

孟姣奇道,“这是哪里话,我们怎么没有好好招待他二人了? 谁跟老爷说了什么?”

孟姣心中浮现出一个娇柔的身姿。

果然,沈岳川就把今天看见汪雪绒在池塘边独自黯然神伤的事情说了,以此来证明孟姣和沈昭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孟姣气得发抖,说是知道汪雪绒感染了风寒不适宜出门,所以没有去请她,就这么一点小事竟值得老爷兴师动众,惩罚她们昭昭。

谁说昭昭就非得招待汪雪绒的?

沈昭在孟姣身后轻声道,“汪兆是爹爹的救命恩人,爹爹报恩汪兆就行了,怎么连人家女儿都要报恩?既然要报恩,不如爹爹自己报恩去?”

这话一出,气得沈岳川当即像是被戳中了肺管子似得,竟然要动手打沈昭。

孟姣赶紧来拦,沈昭一溜烟就跑了,气得沈岳川摔了茶盏,还说要沈昭罚跪。

孟姣盯着沈岳川暴怒的样子,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太反常了,沈岳川的反应真的太反常了,难道真的被昭昭那张嘴说中了?

沈昭自然不跪,不仅不跪,还让人把院子锁好,老爷来了不要开。

下人们面面相觑,好在沈岳川没有闹得太难看,没真来找沈昭。

汪雪绒身体弱,小风寒连日来不好,还愈发严重了。

沈岳川叫了多少大夫来都不管用,小厨房什么滋补汤药都往汪雪绒那里送了过去,汪兆受之有愧,等到汪雪绒身体一好,就跟沈岳川请辞。

沈岳川自然是不肯,但是汪兆也是个倔脾气,说要是再留,便不是兄弟了。

沈岳川没法子,只好送两人出府了,但是呢,他给汪家父女俩在桂花巷买了一处小宅子,给两人住。

这下,轮到沈岳川用不收下不是兄弟这种话威胁汪兆了,汪雪绒在后面轻轻咳嗽了一下,娇柔道:

“爹,咱们暂时住下吧,等以后挣了钱再报答沈叔吧。”

汪兆考虑到女儿身子弱,同意了。

父女俩就在桂花巷住下了。

两人是搬出沈家了,但是孟姣有种老爷的心也搬了出去的感觉,回家的时间少了,还常常喝得酩酊大醉回来,一问就是在桂花巷与汪兆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