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林氏突然尖声叫道,声音刺耳,“大小姐这是还记恨您呢!夫人死了这么多年,她还……”
崔扶楹猛地抬头,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闭嘴!你也配提我母亲?!”
崔父怒极反笑:“好,很好!既然你这么想你娘,来人!去把崔李氏的尸骨给我挖出来!鞭尸三百!”
“你敢!”崔扶楹浑身发抖。
“你看我敢不敢!”崔父一挥手,家丁立刻按住崔扶楹。
崔晴琬在一旁假惺惺劝道:“爹,这样不好吧……”
“琬琬莫管,今日我非要这孽女知道厉害!”
很快,崔扶楹便被押到母亲坟前,眼睁睁看着下人一铲一铲挖开母亲的坟墓。
泥土翻飞间,她仿佛又看见母亲温柔的笑脸,那个曾经名动京城的才女,最终却含恨而终。
“娘……”她声音发抖,眼泪模糊了视线。
棺木被撬开时,发出刺耳的声响。
崔扶楹浑身剧烈颤抖,望着棺中森森白骨,终于崩溃不已,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崔振生!当年你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穷酸书生!是外祖父省吃俭用供你读书,是外祖母熬夜为你缝制冬衣,是母亲变卖嫁妆为你打点仕途!如今你竟敢这般羞辱我母亲,你就不怕死后堕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吗?!”
“闭嘴!”崔父恼羞成怒,一脚踹翻旁边的香炉,“给我打!狠狠地打!”
家丁举起鞭子,狠狠抽在母亲的尸骨上。
“啪”
那一声脆响,仿佛将崔扶楹的心脏也抽得粉碎。
“住手,给我住手!”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挣开束缚,扑上去死死抱住母亲的尸骨。
“啪!啪!”
接连两鞭重重抽在她背上,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鲜血浸透衣衫,可她咬紧牙关,将母亲的尸骨护得更紧。
“孽障!”崔父气得直跺脚,“既然你这么想替你母亲受罚,那就继续打!打到她认错为止!”
鞭声如雨,一下重过一下。
崔扶楹的意识开始涣散,眼前浮现出重重幻影,恍惚间,她仿佛看见母亲穿着素白的衣裙,正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顶,轻声细语道:“阿楹,莫怕……”
“娘亲……”她颤抖着伸出手,泪水混着血水滚落,“带我走好不好……”
可这世间,再无人会带她离开这炼狱。
又一记重鞭落下,她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第四章
崔扶楹再次醒来时,后背火辣辣的疼。
她微微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床帐,而谢濯正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
“阿楹,你醒了?”谢濯见她睁眼,立刻放下药瓶,满眼心疼地握住她的手,“还疼不疼?”
崔扶楹冷冷抽回手,别过脸去。
谢濯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愧疚:“早知道你会受这样的苦,我绝不会离开你半步。”
“我已经警告过你父亲了。”他俯身靠近,声音低沉,“往后,他绝不会再动你分毫。”
崔扶楹闭上眼,心中冷笑。
演得可真像啊。
她别过脸,不想看他。
谢濯叹了口气,继续为她上药:“阿楹,再过几日就是皇家赛马会,听说夺得头名者,可向陛下求一个恩典。”
他顿了顿,“你不是一直想为你母亲求得诰命夫人的封号吗?我一定会帮你赢下这场比赛。”
崔扶楹猛地转头看他,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诰命夫人……
若母亲能得此封号,便是死后哀荣。
而崔晴琬的母亲这辈子都别想扶正,永远只能是个低贱的外室!
无论如何,这场比赛,她一定要拔得头筹!
接下来这几日,谢濯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他亲手为她换药,喂她喝药,连夜里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