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扶楹突然想起自己的母亲。

当年母亲也是京都第一才女,被父亲用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哄骗回家。

可后来呢?

母亲发现父亲在外养了外室,那女人甚至和她同一天生产,外室嚣张地抱着孩子上门,说父亲早就不爱母亲了。

母亲受不了羞辱,在外室生辰那日,用白绫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自此,她恨透了崔晴琬母女,发誓绝不会重蹈母亲的覆辙。

可如今,历史竟在她身上重演。

可既是哄骗,他又为何吻得如此动情呢?是他太会演,而是演着演着,他也不自觉入了戏。

“怎么了?”谢濯察觉到她的僵硬,稍稍退开,拇指摩挲她泛红的唇瓣。

崔扶楹知道如今不是戳破真相的好时机,故而深深吸了一口气:“葵水来了,不舒服。”

谢濯立刻变了脸色,温热的大手覆上她小腹:“我送你回府。”

掀开马帘,马车里,崔晴琬已经坐在里面,见他们上来,甜甜地唤道:“姐姐,濯哥哥!”

“琬琬的马车坏了,顺路捎她一程。”谢濯解释道,眼睛却一直看着崔晴琬。

从前崔扶楹还会不满他对庶妹的好,谢濯总说“因她是你庶妹,我爱屋及乌”。

可现在她明白了,他爱的,从来就是崔晴琬!

崔扶楹闭着眼睛靠在马车壁上,耳边是谢濯和崔晴琬低声说笑的声音。

她死死攥着衣袖,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肉里,忽然,马车开始剧烈颠簸起来。

马匹受惊嘶鸣,车厢疯狂摇晃。

“小心!”

电光火石间,谢濯一把抱起崔晴琬,踹开车门飞身而出。

崔扶楹来不及反应,整个人被甩出车厢,重重撞在墙上。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她听到有人在说话。

“谢小侯爷,两位姑娘都伤得不轻,但这保命丸只剩一颗了,您看……”

“救琬琬。”谢濯的声音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可是……”那人迟疑道,“崔大小姐伤得更重些,肋骨断了两根,额头伤口也很深,若不用这药,恐怕……”

“我说了,救琬琬!”谢濯的声音陡然提高,“崔扶楹死了都无妨!”

一滴泪从崔扶楹眼角滑落。她想笑,却连牵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

谢濯,你最好对我不要有半分动心,否则来日,我定要你痛不欲生!

第二章

崔扶楹再次醒来时,医馆的草药味钻入鼻腔。

她刚睁开眼,就对上谢濯布满血丝的双眼。

“阿楹,你终于醒了!”谢濯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吓死我了。”

一旁的药童忍不住插嘴:“姑娘,小侯爷守了您一整夜,连口水都没喝呢。”

崔扶楹心中冷笑。若不是昏迷前亲耳听见他那句“崔扶楹死了都无妨”,她或许真会被这副情深似海的模样骗过去。

她环顾四周,不见崔晴琬的身影:“崔晴琬呢?”

“她伤得不重,先回府了。”谢濯眉头微蹙,随即又换上心疼的表情,“当时情况紧急,我把琬琬错认成了你……阿楹,我保证下次绝不会认错。”

崔扶楹别过脸,不再看他。

这样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会再信。

回府路上,谢濯突然叫停马车,拉着她进了一家首饰铺子。

“掌柜的,把新到的首饰都拿来。”谢濯一掷千金的气势让掌柜眼睛发亮。

贵宾室内,一盒盒珠宝在崔扶楹面前铺开。谢濯拿起一支珠钗,轻轻插在她发间。

“真美。”他眸色渐深,情不自禁俯身想吻她。

崔扶楹偏头躲开。谢濯这才想起什么似的,遗憾地在她脸颊亲了亲:“阿楹,你的葵水什么时候结束?我快忍不住了……”

她垂眸掩去眼中的冷意,这辈子,他休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