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所有人齐齐看向桃娘,眼底满是难以言喻的惊艳。

君子如珩,羽衣昱耀。

哪里是什么山野村妇!她?的光彩,合该让所有人看到!若这样的女子,都不配当世家贵女,那这世间,也?没必要有什么世家贵女了!

“今日魁首,该当是王姑娘!”

“此曲《霸王卸甲》,荡气回肠,老夫竟从未听人弹至这等?境界!”

“敢问在场世家女,不,连同世家子,谁敢同王姑娘一战!”

无有人应声,无有人不服。

众人赞赏目光里,桃娘低眉,纤长手指轻轻抚过琵琶木。

这琵琶?*? ,是葭茀教她?的,这首《霸王卸甲》,是葭茀的最爱,她?也?最喜欢,练了这么多年?,这一首仍是她?最为喜欢擅长,无出其右的存在,她?第一次在暗室弹给郑夫人听时,郑夫人就说,以后?的琴课免了,她?不必再学。

她?不知自己弹的到底有多好,但肯定,不如葭茀。

世家……呵,也?不过如此。

人群里,郑夫人眼角微湿。

这首曲子,她?一共就听了两次,每一次,都让她?想起往昔,想过过往时光里的人。

那么热烈,那么璀璨……怎么能忘记呢?怎么忘得了!

她?微微阖眸,转过身,眸底灼灼如火:“如何,我女儿?这首《霸王卸甲》,可还能入大家的耳?”

话语说的淡定,但如此意味深长,打脸打的明确,暗意什么,再明显不过

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是不是可以收一收了?

现场一片静寂,无人说话。

郑夫人视线找到一个?方向,定住:“谢家主,是不是该给我王家,我这女儿?一个?交代?”

谢家主:……

谁能料到,一个?村妇竟能有如此技艺!郑夫人藏着掖着直到今日,心里到底盘算着什么!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郑家风华,谢某钦佩,稍后?必亲自携子登门致歉。”

他一面自己说,一面看向之前也?惹了事的别?家世家子,暗示帮忙圆场,否则……别?怪他不留情,大家一起丢人。

未料郑夫人并未抓着不放:“致歉就不必了,只是下次,谁再敢打我女儿?主意我是个?女人,可没那么多包袱,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从不怕丢人。”

至此,无人再敢提那个?至今未出现的抢绣球新郎官。

各世家未婚子弟一边羡慕这个?人,一边期待着,此人最好识点眼色,永远别?出现,这样三年?后?,自己未必没有机会。

白子垣则呆呆看着桃娘,他知道她?出色,没想到这么厉害,这首什么曲子?讲霸王项羽的?为什么那么悲,他都要听哭了。

宽宽爱抚琴,总骂他山猪吃不了细糠,品不懂曲中味,他的确不懂,可桃娘这曲子,他莫名其妙竟能听出几分?情思,桃娘分?明懂得情爱,不排斥世间男女情缠,为何不肯嫁给他?

他知道自己当时说话有些突然,可话赶话出来的,未必不是真心,他真的想了,认真思考了,连以后?日子怎么过,孩子怎么分?家,养老怎么养都想过了,桃娘却不愿意,真的不想嫁给他。

第一次,他心里感受到一种钝钝的痛,和战场受伤,命悬一线不一样,和淘气惹祸,挨主公?罚打军棍不一样,是那种有事时察觉不到,一旦无事,晚上?做梦醒来都会找上?的闷痛。

他不想桃娘不理他,揍他也?好,打他也?行,别?不让他过来找她?。

他想一直一直,看着她?。

现场更有心的,听出了不一样。项羽是末路英雄,世家不也?是?有过灿烂华年?,有过华章绽放,可事易时移,总归走到了终点,曲终人散,一切早已注定,其实?也?可以不摔的那么难看是不是?为何不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别?的路走?

更有人,比如西平侯,要气疯了。

他精心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