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毅立刻直起身，犹豫了一下才走上前：“...谈完了？”

白晶晶抬头，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我...”张毅耳尖微红，局促地递过一杯热牛奶，“路过茶水间，顺手拿的。”

白晶晶接过杯子，温热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开来。

她低头抿了一口，甜度刚好，是她平时喜欢的口味。

“谢谢。”

她轻声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我调去《星星乐园》了。”

张毅眼睛一亮：“少儿组？很适合你啊！”

见白晶晶疑惑地看过来，他急忙补充，“上次录节目，小朋友们都围着你转...你还教他们折纸飞机来着。”

白晶晶怔住。

那已经是一周前的事了，她自己都快忘了。

“走吧。”张毅突然鼓起勇气，接过她怀里厚重的文件袋，

“陈导让我带你去熟悉新团队。”

他走了两步又回头，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对了...”

他压低声音，像分享一个秘密，“江总监特意交代的，给你准备了靠窗的化妆间，采光特别好。”

白晶晶望着他阳光下微微发红的耳廓，想起每次加班时，办公桌上总会莫名其妙出现的小饼干。

她握紧牛奶杯，第一次觉得，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细节，或许早就在角落里静静发着光。

第四十九章 归途

《归途》电影发布会现场，空调冷气开得十足，陈妍搓了搓发凉的手臂。

她侧身让扛着摄像机的小王挤过去，不小心踩到了地上散落的电源线。

“往右边点，那边还有空位。”

她压低声音说，顺手把被设备勾乱的头发别到耳后。

小王嘟囔着架起三脚架，金属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发布会已经延迟了十七分钟。

陈妍转着笔打发时间，笔帽在采访本上磕出几个小坑。

后排两个娱乐版的女记者凑在一起看手机视频，时不时发出刻意压低的尖笑。

“听说这导演来头不小。”小王突然凑过来，递过一瓶冰镇矿泉水。

陈妍接过水瓶，目光扫过台上歪斜的名牌，“怎么说？”

“家里有矿，真矿。”小王用下巴指了指舞台方向，“听说这片子前期就砸了一个小目标。”

他掏出手机，划拉出几张模糊的宴会照片，“上周杀青宴，香槟塔堆得比人还高。”

陈妍差点被水呛到，笑出了声。“你什么时候兼职当狗仔了？”

她扯了扯被空调吹得冰凉的衬衫领口，瞥见小王手机照片角落里一个模糊的侧脸。

那个下颌线的弧度太过熟悉，让她想起高中时那个总跟在她们身后的小跟班。

就在这时，全场灯光突然熄灭。

一束追光打在舞台中央，主持人踩着细高跟匆忙上台，鞋跟卡进了舞台接缝处，她明显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让我们欢迎《归途》主创团队！”

稀稀拉拉的掌声逐渐热烈起来。

陈妍眯起眼睛，看着一个个身影从侧幕走出。

第三个人出来时脚步顿了顿，抬手推了推眼镜这个动作让陈妍想起高中时那个总爱推眼镜的书呆子。

七年过去，陈默还是那副老样子，连西装都穿得松松垮垮的。

当他在导演席落座时，舞台灯光正好照在他身上。

陈妍想起高三那年，这个富二代小跟班非要帮她们搬书，结果把新买的限量版球鞋踩得全是泥点子。

记忆鲜活起来，她甚至能闻到那天教室里粉笔灰的味道。

“下面有请陈默导演为我们分享创作理念。”

陈默起身时不小心碰倒了矿泉水瓶，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懒洋洋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