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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飞鸿没有和她一起来江南,她和谢佳佳一起去了B市。嘉星和徐晋去了A市,和舒晟的学校离得很近,和她在一个地方的,只有当时班上不怎么说得来话的宋岭,嘉鱼还好奇当初这姑娘天天见的时候没什么话好说,现在出来了反而还总是约着见面,总感觉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没用多久嘉鱼就找到了原因,这是某一天,她约她出来喝奶茶的时候的事情,宋姑娘约莫是估计着自己和嘉鱼处得差不多了,已经熟到可以共同分享所有秘密了,当然是在除开存在利用这种不利于感情继续发展的伎俩的情况下。
宋岭甜甜地开了口:“嘉鱼,你和韦师兄挺熟的吧?”
谁?韦师兄?韦舒晟?她竟一时没反映得过来。
“你说韦舒晟吗?还行吧,我们是邻居!”
“那你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嘉鱼斜着眼睛看了宋岭一眼,奶茶往桌上一放,起身潇洒地走了。
韦舒晟?呵,她可好久没跟这个书圣联系了,从高三的下学期吧,准确地说是在她给他打电话,然后电话被一个温柔的女声接起来的时候,那个女声说,“谁呀?找舒晟吗?他在洗澡,现在不方便接电话,需要我叫他一会儿给你回个电话吗?”
嘉鱼愣了愣,冷冷地说了声“不用”就挂了电话。
那之后她就再没有联系过他了,他倒是给她打了几个电话,发了几个短信,她都权当没看到,一律不作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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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嘉鱼想。
也许是从那张来自江南的明信片开始的;也许是从她知道那艘经过加工的海盗船是两个月以前他离开家的时候就准备好了的时候开始的;也许是从他背着书包,在对门使劲喊“臭甲鱼,你要不要去上课了”开始的;又或者,是她在花苑居吃饭没有带钱打电话喊他来领她的时候,她看见跑得大汗淋漓过来还不忘骂她开始的;或者是他给她补课的时候开始的,她还记得他专心地演算物理题的时候,眼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的一小片阴影;也有可能是,她在游乐园从楼梯上摔下来小腿骨折,他惨白了一张脸对她的哲学理论第一次不做回复,背着她跑到医院的时候开始的(这个蠢货,都不知道打车);又或者是,从他对她说有个台湾的女作家也叫三毛,有一颗热爱自由的心的时候开始的;更或者是,从他在连绵的阴雨中走来,伸出手想替他抱她手里的《三毛流浪记》的那个时候开始的。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嘉鱼就把一颗心放在他身上了,他在寒假结束临走的时候跟嘉鱼说,叫她好好努力最后三个月来A大,嘉鱼虽然嘴上说着绝对不去,心里却是很高兴的。在那段时间里,去A大是支撑着她起早贪黑死背公式的唯一动力。但那都是在她打出那个电话之前,在电话里的女声甜甜地说“舒晟在洗澡,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之前。她低迷了一个星期,没有人知道原因。
就一个星期。之后的嘉鱼像被注射了鸡血一样,更加努力了,只是她打定主意决不去A市。暑假舒晟没有回家,因为在校表现好,老师给他找了个地方,让他早早地就开始实习锻炼了,实习了一个月,还剩下几天的时间,他赶回了家。嘉鱼却在几天前就动身去江南了,他没有见到她。
嘉鱼不是那种擅于表达自己感情的女孩子,总是嘴硬,总是逞强,摔了痛也不哭不闹,总是在不爽的时候斜着一只眼,冷冷的给人眼刀,清澈的眼睛里尽是冷漠。
她想:“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真是狂童之狂也且!
然后恨恨地合上《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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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鱼是那种长得很耐看的女孩子。
怎么个耐看法儿呢?打个比方吧,就好比你喜欢吃烤鸭,但是烤鸭吃多了会觉得很油腻;你喜欢吃蛋糕,蛋糕吃多了也会难受;你喜欢排骨,但排骨吃多了也会觉得受不了啊;但有一种东西,它不是你最爱吃的,却是你永远也吃不腻的,并且吃了就戒不了的,呃,就好比米饭之于南方人而言一样,天天吃,顿顿吃,但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