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璃的低语混着哽咽,她想起小萍苍白的脸和颤抖的指尖,突然意识到精神折磨早已将曾经炽热的灵魂碾碎。

徐冬儿大概早就看透了小萍的脆弱,用药物、用威胁、用所谓的 “救赎”,将她驯成了听话的提线木偶。

窗外的风拍打着玻璃,孟初璃蜷缩成更小的一团。

她知道,真正的痛苦不是被敌人背叛,而是亲手养大的信任在面前轰然崩塌。

当小萍将伪造的音频放回电脑时,她甚至能想象到对方得逞的模样,那双曾为她擦去泪水的手,此刻正将她推向更深的深。

三天后,经过专业剪辑的音频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孟初璃的电脑 ,原本徐冬儿承认伪造孕检的关键对话,被替换成孟初璃 “诬陷”她的录音。

清晨。

孟初璃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涂口红,瞥见小萍抱着熨烫好的衣服进来。

她的脚步比往常更轻,像生怕惊扰了什么。

“过来帮我看看领口。”

孟初璃转身时露出惯常的微笑,仿佛那晚的背叛只是一场虚假的梦境。

小萍的指尖在触及衣料的瞬间猛地一抖,熨烫平整的丝绸被攥出褶皱。

“怎么手这么凉?”

孟初璃伸手覆上她的手背,触感冷得惊人。

小萍触电般缩回手,连退两步撞上衣柜,发出沉闷的声响。

孟初璃收回手,状似无意地说,“最近总做噩梦,梦到有人要抢走我的东西。”

她盯着镜中小萍骤然煞白的脸,“你说,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会不会连我最信任的人也……”

“不会!”小萍脱口而出,“我、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迅速泛红,孟初璃转身时,正看见她慌乱地低头擦拭眼角,发丝垂落挡住了表情。

“那就好。”孟初璃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想替她捋顺头发。

小萍却本能地往后躲,这细微的反应让孟初璃悬在半空的手僵住,两人之间的空气瞬间凝固。

“对不起…”小萍突然崩溃般蹲下身,双手捂住脸,呜咽声从指缝间溢出,“我对不起你、”

泪水打湿了手背,洇开袖口的褶皱,孟初璃蹲下来想要抱住她,却被小萍猛地推开,“别碰我!我脏。”

初璃僵在原地,看着小萍蜷缩着颤抖的身体,她放轻声音,“小萍,不管发生什么,告诉我,我会帮你,我们不是一直都一起面对的吗?”

小萍却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双手死死捂住耳朵。

她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脸上是恐惧与痛苦交织的神情,仿佛正置身于某个可怕的境地。

“别打我……求求你,别打我……”

她喃喃自语,很是绝望和哀求,泪水不受控制地从指缝间不断涌出。

孟初璃这才惊觉,小萍的精神状态远比她想象得还要糟糕。

她蹲在小萍身旁,不敢贸然触碰,生怕会刺激到她,只能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没人会打你,这里很安全,我在这儿,我会保护你。”

然而,小萍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恐惧世界里,对孟初璃的话充耳不闻。

她开始语无伦次地呓语,“我错了,我听话,别把药灌进来,好苦,我不想死。”

这些断断续续的话语,像锋利的刀片,一下又一下割着孟初璃的心。

看着曾经阳光开朗的小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孟初璃的眼眶也不禁湿润了。

她一定要让徐冬儿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拯救已经被折磨得支离破碎的小萍。

小萍的呓语愈发混乱,突然开始反复念叨,“不要伤害夫人,求求你们,别伤害夫人。”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在阻挡着什么看不见的威胁。

紧接着,她又开始喃喃自问,“夫人是谁夫人,夫人?”眼神空洞而,泪水不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