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窗前,桌面上摊开的牛皮纸袋里,是王磊苏醒后提交的第二份证据,孟初璃与护工的转账记录截图,时间戳精确到她 “企图灭口”的前一小时,旁边还压着一份字迹潦草的证词。

“家主,”家族长老会的二叔拄着拐杖,声音威严,“人证物证俱在,孟初璃意图谋害王特助,又涉嫌伪造证据混淆视听,按族规当受‘禁足思过’之刑,鞭打五十,断其与外界所有联系。”

薄烨寒的指节抵着眉心,喉结滚动着,却发不出声音。他想起孟初璃昨夜在地下室惨白的脸,想起她下意识护住小腹的动作。

“不行。”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换一种方式。”

王磊斜靠在轮椅上,额角的绷带渗着血,眼底却燃着诡异的兴奋:“家主还要包庇她?!”

他猛地咳了两声,指着薄烨寒,“当初是您说,族规面前无亲疏!现在她犯下重罪,您却想网开一面?是不是因为她这张脸,还是因为……”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薄烨寒紧绷的下颌,“她肚子里的种?”

空气瞬间凝固。几位长老交换眼神,眉头皱得更紧。薄烨寒的视线如刀,剜向王磊:“注意你的言辞。”

“我只是实话实说!”王磊挣扎着起身,被陈助理按住肩膀,却仍嘶声喊道,“若不严惩,如何服众?长老会若纵容家主偏袒,日后谁还会遵守族规?”

二叔叹了口气,看向薄烨寒:“烨寒,王特助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孟初璃的行为已触犯底线,若不处置,长老会和族中老辈难以交代。”

“按族规,主犯受刑,从犯可代罚。”薄烨寒忽然睁眼,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孟初璃的过错,由我替她承担。”

“家主!”陈助理惊得上前一步。王磊更是狂笑出声:“荒唐!家主代罚?您是想让整个薄家沦为笑柄吗?”

二叔的拐杖重重敲在地上:“烨寒,不可!代罚之规只适用于旁系过失,她这是蓄意犯罪!”

“够了。”薄烨寒打断他,语气疲惫,“我意已决。给她送些安胎药和营养品,任何人不得刁难。”

他转身走向门口,背影在水晶灯下显得格外孤绝,“至于我……按‘疏于管教’之罪,禁足书房七日,即日起执行。”

王磊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只要孟初璃还在薄烨寒身边,只要那个孩子还存在,他就能搅动更大的风浪。

他摸了摸口袋里那个空了的药瓶,李景琛说过,恢复记忆多的解药会在他 “完成任务”后送达,但现在,他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解药。

薄烨寒此刻的犹豫与偏袒,在他眼中,早已是孟初璃狐媚惑主的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