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膝跪在仍在发烫的火山岩上,熔岩的红光在他轮廓上镀了层金边,"后来我每天都在想,什么时候我能吃到真正的草 莓糖。"
付如萱的眼泪砸在标本上,模糊了上面铅笔写的"给小骆"三个字。她这才发现,标本背面还有一行小字:【等我能保护你那天,就把糖还给你】。
火山突然剧烈喷发,岩浆如烟花般炸裂在天幕。
骆闻之的声音穿透轰鸣:"付如萱,我偷看过你很多次。在酒吧后门等你下班,在疗养院窗外看你给奶奶读诗,在曼哈顿的雪里......看着你对他笑。"他举起戒指,"现在,能不能只看着我?"
漫天美景里,付如萱先一步吻上了骆闻之的唇:“是你,永远是你,只是你。”
天亮时,他们住在火山脚下的玻璃小屋。
付如萱蜷在骆闻之怀里,指尖摩挲着戒指内侧的刻痕那是显微镜才能看清的蒲公英绒毛,来自当年她别在他衣领上的那朵。
"婚礼在挪威的雪山办好不好?"骆闻之吻着她耳后的蝴蝶胎记,"你十六岁作文里写,想站在最高的地方种蒲公英。"
付如萱突然翻身压住他,长发垂落成帘:"骆闻之,你究竟偷偷记了我多少事?"
他笑着摸出手机,相册里全是她不知道的瞬间:她在孤儿院晾晒被单时哼的歌,她第一次调酒时紧张抿起的嘴角,她在苏黎世医院走廊里抱着奶奶病例无声哭泣的背影......最后一张是今晨拍的她戴着戒指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背后是坠入大海的熔岩。
"这些算什么。"他锁住她想要抢夺手机的手腕,"我还在瑞士存了99个保险箱,里面装着你这二十年丢掉的发绳、写废的作业本、喝过的酸奶瓶......"
付如萱的眼泪浸湿他胸口。
曾经她以为爱是钟泽野给的囚笼,是苏家施舍的怜悯,直到这个傻子告诉她,爱可以是融化在掌心的糖,是火山灰里长出的花,是有人把你破碎的岁月,都当作珍宝收藏。
窗外,新的熔岩流入大海,蒸腾起彩虹色的雾霭。
骆闻之将草 莓糖纸折成的戒指盒放进她手心:"利息收完了,现在把本金还给你。"
糖纸里包着的,是他在继承人争夺战最艰难那年,用第一笔分红买的钻戒。内侧刻着他们初见的日子,和一句冰岛谚语:
【爱是火山,沉默千年,只为一次炽烈的喷发】。
21
三年后,钟泽野站在监狱大门外,眯眼望向刺目的阳光。
狱警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去之后好好做人,可不要再回来了。”
他穿着最普通的白衬衫,袖口有些发皱,然而这是他在狱中亲手熨了无数遍的,只为了今天能体面地站在阳光下。
这三年的劳改,他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骆氏总裁,他学会了织衣、种田、打螺丝......他的手上布满了老茧,人却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他背上了背包朝着外面走去,远处,世纪广场的巨幕突然亮起。
“让我们恭喜,骆氏集团总裁骆闻之与夫人付如萱结婚三周年纪念”
钟泽野的脚步猛地顿住。
屏幕上,付如萱穿着简约的白色婚纱,站在挪威的雪山顶。
她的发间别着一朵小小的蒲公英,耳后的蝴蝶胎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骆闻之单膝跪地,正低头亲吻她无名指上的火山岩戒指,而她的笑容......
是钟泽野从未见过的明媚。
“三年前,你问我为什么选你。”
骆闻之的声音通过广场音响传来,低沉温柔,“因为十六岁那年,你挡在我面前,用砖头吓退欺负我的人。那时候我就想,这辈子一定要让你再也不用举起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