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头，顾淮川正站在她面前。

一巴掌重重的摔在了许灵脸上，她还来不及辩驳，就看到顾淮川飞速略过她，走向她身后的冯依依。

许灵心如刀割，耳边是隆隆嗡鸣，鲜血从她嘴角渗出，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光大亮。

许灵只感觉胸膛疼痛，每一次呼吸都如同有细细的刀刃在割。

“陈医生，她怎么回事？”顾淮川皱着眉，语气听不出喜怒。

许灵艰难的睁开眼，听见陈医生支支吾吾的话：“许小姐没什么大碍，就是吹风受了寒，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好在来的不是刘医生，看不出她已经病入膏肓。

五年前，她遭遇了一场车祸。

醒来之后，失去了和顾淮川的第一个孩子，还莫名其妙的忘记了很多事情。

脑中还有残留的血块，时刻压迫着神经，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要了她的命。

顾淮川见她幽幽转醒，刚想关心，可是对上许灵一脸淡淡的样子，又收了回去。

明明睡着时，是乖巧听话的模样，可一睁开眼，便收起了所有的柔软与乖巧，只剩下满身的尖刺，一根根都对准了他。

他沉下面孔，冷冷道：“她天生贱命，当初出车祸流产都死不了，现在不过是吹了点风，就装成这幅要死要活的模样！”

第五章

许灵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回想起以前。

那时，她切菜时手指擦破一点儿皮，他都要心疼半晌。

如今，她病得快要死了，却换不来他一丝一毫的怜惜。

“是，我只是吹了点风而已，没什么事。”

许灵扯了扯唇角，看向窗外。

一大片的残枝烂叶，七歪八斜的残留在院内。

那里原来种着一大片芙蓉，是顾淮川还不曾起家的时候，亲手种下的。

顾淮川那时候工作忙碌，没有时间陪她，所以特意给她准备了惊喜。

一院子的芙蓉盛开的时候，他牵着她的手来赏花。

在花海下，他对许灵许下了一生的誓言。

他对满院芙蓉起誓，说他的心意天地为鉴。

他说他会娇养这满院芙蓉，也会娇养许灵。

他说，从今以后，不会让许灵吃一点的苦。

芙蓉花下，少年真心比悬日还耀眼。

誓言还言犹在耳，满院的芙蓉却枯死很久了。

因为五年前，他遇到了冯依依。

自此，他移情别恋，将满腔爱意都捧给了冯依依，对她弃之如敝。

许灵收回视线，强撑着坐起身，看向顾淮川：“淮川，我已向冯依依下跪认错，也请你履行诺言。”

顾淮川冷冷看着她，嗤笑一声：“哼，你倒是好记性。”

他说完，扭头便走，没有丝毫留恋。

许灵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像是失了所有的力气。

她感觉到头一阵一阵的疼，下意识喊了一声：“陈姨，拿止痛药……”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声息。

她想起，陈姨已经死了，死在一个凄凉的冬夜。

这空荡荡的屋子里，从此只有她一个人煎熬着独活，再也没有心疼她的人。

二月初春，远处山头染上一片黛色。

天气却仍旧寒冷，呼吸空气都让人觉得胸腔刺痛。

淮北路别墅新来了佣人小萍，是顾淮川专程吩咐，来照料她的。

自那以后，她已经很久没见过顾淮川了。

听何磊说，是冯依依肚子月份大了，孩子天天闹腾，夜夜不安稳。他为了照顾冯依依，每天都陪在身侧。

许灵的身体，开春之后并不见好转，咳嗽也越来越严重。

小萍十分担心她的身体，私自叫了刘医生来看。

刘医生给她检查过身体，摇了摇头，又给她开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