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浑身发冷。

满腔期待，如今只剩下忐忑与不安。

太子一向言出必行。

果然没过多久，他便来坤宁宫寻我。

但在看到他身后的粉衣后，我脸上的笑容一僵。

太子带着粉衣跪下与皇后行礼。

粉衣姑娘撅着嘴，满不情愿；他一脸认真，脊梁笔直。

原来，他要退婚，娶那采药女、李右右为妻。

皇后怒极，将茶杯投掷他腿边，叫人将李右右拖下去杖杀。

李右右站起身来反抗，指责皇后草芥人命，漠视人权。

我不明白她所谓的人权是什么意思。

只是，我看到太子不顾自己被瓷片划破的面颊，将李右右护在身后，大声争辩他对我只是兄长对幼妹的疼惜之情。

我心下一抽。

但我还是跪在皇后脚下为他二人求情。

皇后心疼我，最终留了李右右一命，杖责十。

太子说，若我愿意退婚，他自请杖责二十代过。

我垂首良久，心如刀割，最终让步，愿意让李右右做太子侧妃。

太子却恼怒，说他要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愕然，抬头看向他，却看到李右右满脸鄙夷地看着我。

李右右在受完刑后，直接将那番鄙夷扔在了我的脸上：「与她人共侍一夫，真是女人的耻辱！」

闻言，太子看我一眼。

他心疼地扶她离去，留我一人呆愣在地。

什么时候抢她人夫婿变成理所应当的了？

三日后，太子来将军府寻我。

他带了我最爱的糕点，我最喜的小玩意，满脸笑意地讨我欢喜，似乎与认识李右右之前的他毫无分别。

只是他说，只要我答应退婚，做什么他都愿意。

我看着他脸上那抹我再熟悉不过的认真神情，心中生出带着怨念的报复来。

我说我要那把他最爱的御赐神弓。

然后在他巴巴给我送来弓的那日，我夺下他手中的弓，却拒绝他退婚的请求。

「你怎能说话不作数！」太子白皙的脸庞因愤怒染上红晕。

「是殿下说话不算数。」我笑容盈盈，声音却有些苦涩。

03

知道我这里行不通，接下来的时日，太子在圣上与皇后那里一阵闹腾。

而一向爱护长子的帝后却一反常态，直言太子妃只能是我卫永慕。

我卫家军历经三朝而威名远扬――

但太子不懂帝后的爱子之心。

他在朝后去大殿前跪着。

臣子来来往往，他丢尽了帝王家的颜面。

圣上震怒，让他闭门思过。

而在太子禁足期间，将军府候来了李右右。

李右右瘦了。

她原本圆润的鹅蛋脸疲惫尽显。

我拿客人之礼待她，熏香、请茶。

她抬头打量着我将军府的宴客厅，而后将目光转向我，言语还是那般不客气：

「殿下爱的人是我，你又何必纠缠不清？」

「他不爱你，你求也求不来。」

「女人，要独立！」

她这番言语很新奇。

特别是从她嘴里说出来，新奇之外，又让人觉得好笑。

我静静看了她一会，道：「李姑娘，如果不是我，你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