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刚开始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身边的朋友都不喜欢我。
他们说:“温书绾除了一张漂亮的脸还有什么?沉舟,你别那么肤浅!”
我当时就想反驳他们,年轻漂亮难道不算本事?
但我刚拿下傅沉舟这个金主,怕他不高兴,只能忍下那些话。
而傅沉舟脸上挂着笑,轻轻揽住我的肩膀,声音不急不缓。
“她的好只有我才知道,你们仅凭外貌就说她不好,才是真正的肤浅。”
从那一天起,我就明白了两件事:
一是傅沉舟说话很有分量,确实能罩得住我。
二是,傅沉舟真的是个好人。
他不在乎我的过去,包容着我的现在,也为我规划了未来。
车窗外风景闪过,我笑眯眯的连上蓝牙,放着流行的劲爆音乐。
傅沉舟在车上时,总喜欢放那些肖邦或莫扎特的钢琴曲。
那种黏糊糊的缠绵,总让我不自在。
现在他死了,再劲爆的音乐也影响不了一具尸体。
音乐一首接一首的换,车窗外黑夜变白天,我也从龙吉高速开到了548国道。
将近二十个小时的长途,我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累。
我得意的扬了扬下巴,要是傅沉舟还活着,绝对不允许我开这么久的车。
他会说:“我们可以雇经验老道的司机,你不用这么累,安全也有保障。”
我长到这么大,没见过比他更注重安全的人。
可他防得住人祸,防不住病魔,那套安全论留不住他的命。
凌晨五点,我到了色拉县,拨通了沈言谦给我发来的那个电话。
没多久,一个黝黑精壮的壮汉就到了我面前
他问我:“温小姐是吗?我是达瓦,专门负责您预约的天葬仪式。”
我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车里,说:“人在后座。”
达瓦力气很大,一个人就扛起了包的严严实实的傅沉舟。
我看着被他扛在肩上无知无觉的傅沉舟,心里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焦躁感。
我用力压下这感觉,跟达瓦去了寺庙。
一群喇嘛早就等在那里,他们说,要先超度傅沉舟,再进行天葬仪式。
然后当着我的面,解开了傅沉舟身上的束缚。
时隔多日再次看见傅沉舟,我忽然愣住了。
他脸上有从冰柜里出来时带出的水珠,显得他总有温暖笑意的脸很冷。
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原本合身的衣服空荡荡的。
原来,人死之后,竟会跟生前有那么大的差别。
我手里突然被塞了杯酥油茶,一个小喇嘛看着我,嘴里念着我听不懂的藏语。
大概是在劝我节哀,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没事,他就是我的金主,我俩没啥感情,送他来这,是因为他给了我很多钱。”
那小喇嘛不知道听没听懂,转身走了。
我端着酥油茶,听着诵经声,突然有些反胃。
我冲到门外,扶着柱子,却只是干呕,什么都吐不出来。
直到诵经声停,傅沉舟被喇嘛们抬在担架上,晃晃悠悠的走出来。
达瓦说:“温小姐,可以去天葬的固定地点了。”
我看着傅沉舟,脚下轻飘飘的跟他们走。
我看见傅沉舟被放上高台,还没亮的天上盘旋着秃鹫。
就是它们,要吃了傅沉舟吗?
我想着,胃里又开始抽搐。
达瓦突然走到我面前,朝我递出一块帕子,眼里都是同情和怜悯。
“温小姐,擦擦眼泪,你从诵经的时候就一直在哭。”
“你现在是不是有点想吐?人在悲伤到极点的时候,是会这样的。”
我哭了?我下意识擦了擦脸,满手都是泪。
我突然就有些绷不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