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只是我不喜欢结尾。”
小说的最后,郝聿明回到律师事务所,而“我”继续踏上新的旅途,他们像短暂相交又分岔的线条,在各自的世界继续点那一盏灯。
“不这样写不行。”任喻有点儿抱歉,“读者里有很多未成年人,我总不能写,他们住在一起,晚上睡觉,白天遛狗,不务正业。而且这算是虚构作品,你别多想。”
方应理捺着嘴角,露出理解但仍持保留意见的神情。
这张梅花带来的一波三折,任喻已经不堪承受,他将这张牌撂到桌面上,坐在对面昏睡的男人又发出一声快醒时的呢喃。
“最后一局吧,快点。”任喻催促道,试图迅速转移话题。
这次抽到方片。像是某种玄学,每次都要以他的坦白作为结束,不过这次任喻已经想好要说什么。
时间接近凌晨,火车上的廊灯渐次熄灭,留下愈发微醺的暗色。
方应理又感觉任喻好像在口袋里掏什么东西,这人怎么哆啦A梦似的。
“进站前,陈薪还给了我一样东西。”任喻悄声说。他一只手比了一个1,横过来,从另一只手虚握的拳中穿进去,再缓缓往外抽。
这幅场景使方应理想起,他们在小区里第一次带自我介绍的正式见面,任喻也是这样,然后他变出了一朵月季。
这次是什么。
很快食指的指尖退出虎口,展示在他眼前的是一小截干枯的玫瑰。
“这是陈薪的新郎胸花。”
不知为何,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聒噪漏水的水龙头,厕所门与门框的有频率的撞击,轮毂的轰鸣,轨道的变换,植物的拔节,星辰的转移,浪潮的涨退,这世间所有的嘈杂好像都朝后退去,方应理只听得到眼前这个人。
“捧花留不下来,闵小?h就帮忙留了这一枝,陈薪讲,这个给我们,是要我们也百年好合的。”
“方应理。”任喻趁着四下无人注意,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随即又重新趴回到小桌板上,半藏着脸有点不好意思,“我刚刚讲北欧旅舍打折的事是假的……”
昏睡了整晚的男人终于醒转过来,先看到对面的方应理在收拾桌上散落的扑克牌,他友好地微笑一下算作打招呼,然后低头在包里掏一袋苏打饼干,他尽量保持肩膀不动,以防惊醒靠在他身上的妻子,最后他终于成功取出一片,塞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