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长袍马褂,头发剪成寸头,一身书生气质,和这个奢华的舞会显得格格不入。
巧的是,瑾泞还真认识这个人。
“高先生,久仰大名。”
原主在剑桥读书时就常听起周围留学生提起高和风的名字。
他不仅拥有文学硕士学位,还经常为国内杂志编写稿件,非常出名。
“你这妮子,年纪不大,说的话却十分豪气,有见地,有胆魄!国家有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就不会亡!”
瑾泞低头笑笑:“高先生谬赞了。”
“你叫什么名字?”
“学生姓明,明月。”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高和风举起酒杯,眼睛里闪着光,“好名字,应景!”
瑾泞笑了笑,与他碰杯。
“对了,你此去上海意欲何为?”高和风问道。
“上海一所私立女高邀请我去当音乐老师,我打算去看看,高先生呢?”
“我回家探亲,等开学了要去北京,北大邀请我去做文科教授。”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高和风影响力不小,北大看中他很正常。
“我之前读过高先生的论中国,很有感想,文章引经据典,字字发人深省,就有一点我不太满意。”
“什么?”高和风好奇。
瑾泞说出自己的想法:“引经据典的同时也形成的阅读门槛,没上过几年学,很难看懂,学生以为,文学不能只有阳春白雪,下里巴人也不能忽视了不是吗?”
脱离了大众的文化很难站稳脚跟,瑾泞希望更多人觉醒民智。
“你这丫头果然有点见识,一点也不像个音乐生,平常学子都生怕自己的文章不够高雅,辞藻不够华丽,你却反其道而行之。”
高和风眼睛一亮,对瑾泞刮目相看。
“你说的对,文学不能脱离民众,所以推行白话文势在必行,现在我们国家有本杂志正在大力推行白话文,你有没有兴趣投点稿子呢?”
他这是起了惜才之心,想为瑾泞推荐呢。
“学生求之不得。”瑾泞笑道。
高和风来了兴致,想拉着瑾泞多谈谈这推广白话文的事情,可环顾四周正在跟随音乐跳舞的众人,摇了摇头。
“这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你跟我去个地方。”
“好,我先去跟侯爵夫人道个别。”
瑾泞和侯爵夫人告别后,跟着高和风下了几层甲板。
头等舱和一等舱环境优良,还有船员驻守负责安全,越往下走,鱼龙混杂的人就更多。
到了环境最差的四等舱,高和风才停住脚步,“到了。”
瑾泞抬头一看,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潮湿阴暗的角落,几十位中国学子,眼睛里充满光彩,手里拿着书本或者纸笔,高谈阔论,争论到激动时,唾沫横飞,都差点动起手来。
“现如今国家满目疮痍,百废待兴,最重要是发展经济!”
“没有好的制度,怎么可能发展的起来及经济?”
“弱国无外交,我们连洋人的船舰利炮都打不过,不论做什么都是刀架在脖子上,寸步难行。”
“我们国家根本就不适合资本主义国家的制度,我觉得要探索出一条属于我们自己路……”
瑾泞看的热泪盈眶,这一幕太过震撼,即便身处黑暗,看不清前路何方,但每个有志青年都在拼尽全力给生了病的祖国,找寻一剂救国的良药。
“嘘,安静,高先生来了……”
看到高和风,学生们赶紧住嘴,起身行礼道:“高先生好。”
“坐下坐下。”高和风挥挥手,“我给你们介绍个人,明月,剑桥音乐系的高材生,这回是回上海当女子学院老师的。”
大伙很友好和热情,“欢迎欢迎。”
高和风就在此给大家讲了如今中国的近况,“如今列强试图瓜分我中国,那群官僚酒囊饭袋,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