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看好绪昭容。”
外头传来一道叮嘱,以及太医们的颤声应答。
宫女进来时只看到自家主子跌落在地,脆弱的一碰即碎。
“主子!”她连忙上去想将人扶起来。
“为什么……”绪昭容无力的倒在她身上,渐渐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为什么皇上连一句敷衍之话也不愿意说了……”
“皇上肯定是在乎您的,不然也不会破例给您封妃,您不要多想了。”宫女急的双目泛红。
女子呆呆的望着男人离开的方向,一行清泪滑落至下颌处,她苍白的唇瓣微微蠕动,几不可闻,“是吗?”
她也以为自己是不同的,可是渐渐的宫里的女人越来越多,她也不再是那个例外,直到如今,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
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宫女连忙往外喊道:“太医!快来人!”
那颗清泪随着手臂垂落在地,外头的太医也纷纷闯入,只余一室慌张嘈杂。
今夜的行宫注定有人彻夜难眠,也有人就此长眠。
升位
动静是半夜起的, 预料之中的事并无意外,沈榆还是起身去走个过场。
行宫四处火光通明,宫人们都神色匆匆, 待她抵达桦枫轩时, 皇后等人已经到了, 一群太医跪在那禀报着情况,宫人们则啜泣不止。
“这眼看着就要回宫封妃了,怎么就这么没了。”全婕妤披着斗篷叹了一句。
为了面子功夫, 旁人多少也都红了眼眶, 满眼都是哀叹惋惜。
只有文昭华抽泣了两声,转而看向皇后,“皇上那边可知道?”
话虽脱口,可已经有了答案, 发生这么大的事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了皇上, 但是皇上如今还未出现, 也不知是何缘由。
“听闻皇上便是从这走的,之后人就突然没了。”全婕妤忍不住说了句。
皇后睨了她眼, 面露不悦,“是非纷扰皆从口出, 今后再让本宫听见任何流言, 定严惩不贷!”
众人都低下头,“臣妾谨遵娘娘教诲。”
沈榆和陈妃视线交汇,彼此面露哀戚未曾多言。
绪昭容的宫女守在门口,几乎泣不成声,皇后问几句, 才断断续续答几个字,纵然悲伤, 可脑子还在,言语间只是提及绪昭容自己心疾突发而亡,并未再提及其他人其他事。
事情已经明了,绪昭容是自己突发心疾而亡,皇后只说会与皇上商议如何运送棺椁一事,让其他人都回去歇着,明日启程回宫。
折腾了大半宿,哪有人真的睡得着,绪昭容死了,今后就无人再霸占着皇上,这机会可不就来了,她们等这一日已经许久。
沈榆睡的还算安稳,并未有太多波动,与其感慨她人命运,不如花点时间警醒自己,这个世间只有自己靠得住,其他一切都是虚的。
回宫的途中十分安静,也无人中暑,或者闹着路途颠簸不适,此时的京城已然褪去那份燥热,空气中夹杂着丝丝凉意,毕竟也快到秋分之时。
回到长青阁,吴婕妤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显然也得到了绪昭容殁了的消息。
“这之前还好好的,终日喊着咳血,也不见有什么事,怎么突然就殁了?”吴婕妤满脸讶异。
屋里只有两人,沈榆坐在那给她倒杯茶,怎么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无疑就是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毕竟绪昭容得罪的人可不在少数。
“世事无常,这生死一事谁又能说得准?”她轻叹一声。
吴婕妤也哀叹一声,“我先前听说尚宫局那边已经有了动静,说是皇上已经下旨,要以妃位之礼给她下葬,可见皇上对她还是有几分情谊的。”
沈榆没有说话,吴婕妤怎么会不知道绪昭容本就要封妃,这就算不死,回宫也是如此,但是绪昭容资历浅,又无子嗣,如果要以贵妃之礼下葬恐怕不合规矩,势必会遭到御史反对,所以霍荀还是很遵循祖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