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柏宸放下手中的茶杯,一双黑眸深沉难测,让村支书有些忐忑的看着他。

“是哪户人家?”

村支书倒也没有隐瞒,报了陆士庆的名字。

知道男人并不认识他们,便解释了一句:“他们家有个孩子在帝京上大学,那孩子打小就有点可怜,被他们夫妇苛待。好在那孩子聪慧过人,考上了帝京大学,学的还是美术。”

这可是他们陆家村这么多年以来的考得最好的一个孩子了。

“这陆士庆嗜赌,赌输了欠一屁股债,就总剥削孩子的各种奖学金。现在又想让那孩子替他还债,怕是这次欠的多,家里来了不少讨债的。”

村支书怕闹起来,想着赶紧去调解调解。

见男人点头,便直接叫上治保主任、妇女主任等一干村干部往陆士庆家去。

路上几个爱看热闹的中年妇女一见这阵势,都来凑热闹。

陆家还算宽敞的庭院里一下子里里外外挤满了人。

“那几个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的该不会就是来讨债的吧?”

“我看就是。”

“那不是陆家那小子,这是特地回来给他那爹还债的?”

“哪能啊!这赌债一次又一次,人孩子还在上大学,能有多少钱。”

“陆士庆以前那些赌债就没少霍霍那孩子的奖学金。要不是那孩子争气,怕是老早就被他们夫妇蹉跎死了。”

有住得近的邻里知晓的多,跟其他人嘀咕着陆士庆夫妇不要脸的行为。

黄幼珍夫妇见到村支书带着一帮子人过来,原本还想把人赶出去,却被那些议论声弄得面红耳赤。

村支书上前,有些怒其不争道:“士庆啊,你这是又要让时安这孩子给你还债呢。”

村支书也姓陆,祖上都是一户出来的,按辈分,陆士庆见了他还得叫一声堂叔。

黄幼珍没脸没皮的说:“叔啊,这孩子怎么说都是我们家的,给他爹还债也是天经地义。”

陆士庆没说话,但显然也这么认为。

村支书面有怒色道:“这么多年你们让他还的还少了。孩子好不容易有个好出路,你们这是想霍霍他一辈子不成?”

陆时安不想听黄幼珍的废话,直接道:“我不会替他们还债的。我找支书过来只是做个见证,我要跟陆士庆夫妇断绝关系。”

这句话一出,原本还有些闹哄哄的议论声一下子都消失了。

这句话将所有人都给震惊住。

“这……”村支书面有难色的看着面前越发俊秀的孩子,“真的要断绝关系?”

陆时安点头,“这么多年,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村支书你们最清楚。”

村支书和几个村干部已经连任很多届,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对陆士庆他们家里的一些事情心知肚明。

“从陆士庆夫妇领养我开始,他们就没将我真正的当成一个孩子对待。”

“一个六岁的孩子,刚拥有一个家,就需要给他的养父母烧水做饭。人还没井高,就得一点一点从井里打水。那时候隔壁家的阿叔看不过去,替我打过水。见我饿肚子,支书家的婆婆给我一口饭。”

“黄幼珍从来不会管我饿了冷了,但是陆杰有一丁点不舒服,肯定是我的错。”

“这是黄幼珍抽打我留下的一道最深的伤疤,其他已经淡的看不出痕迹了。”

陆时安撩起衣服,露出后腰处一条长长的疤痕。

疤痕已经很浅,但在他皙白的皮肤上却显得特别扎眼。

陆时安又卷起裤腿,露出小腿上一块凸起的伤疤,“陆士庆赌输了喝醉酒,拿我撒气,用啤酒瓶的碎玻璃扎的。”

“这个伤疤还是村支书当时送我去医院缝了十针留下的。”

村支书点点头,这件事他记忆犹新。

“还有这一处。”陆时安抬起左手,手掌处有一块皮肤与其他的颜色不同,“陆杰喜欢吃烤番薯,又嫌弃番薯太烫,就让我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