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她才明白,他到了什么地步,水果基本只会尝尝蒸梨,其他一概不沾。她本是个爱吃水果的,可当着他的面竟都觉得不香了。

蒋长扬捂着嘴往一边让:“不吃,说不吃就不吃!”

牡丹便捏着葡萄去追他:“非吃不可!不吃你自己考虑后果。”

蒋长扬犹豫了一下,到底停下来,乖乖地张开嘴,像吞毒药似地将葡萄囫囵吞了。牡丹便再接再厉:“再吃一点,别的都可以不吃,就是果子你得学着吃。”

蒋长扬皱眉道:“你不能用这个威胁我。”

牡丹狡猾一笑:“我用什么威胁你了?我威胁过你吗?”

她是没威胁过他,她就是会说她累了,困了,蒋长扬恨恨瞪着她:“我只吃五颗,多一颗都不吃。”

牡丹拍手:“好呀,今天吃五颗,明天吃六颗,或者如果嫌这个太甜,咱们换另外一种?”

“他又不是小孩子!命令他吃就是了!从小就是这样讨厌的脾气,除了饿肚子时以外坚决不肯吃。”王夫人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薄纱披袍,高贵冷艳地在门边一站,装模作样地敲了敲门:“我有没有打搅你们?”

也不知道适才二人调笑的话给她听去了多少,蒋长扬有些脸红,牡丹却跳起来,围着故作姿态的王夫人转了一圈,指着她头上那朵拳头大小,用紫水晶攒成的盛放的莲花惊讶地道:“好美呀!是义父送的吧?”

王夫人得意地一笑:“美吧?衣服也是他送的。”然后当着二人转了个圈,牡丹给蒋长扬使了个眼色,蒋长扬会意,立刻不停地称赞,在一片称赞声和王夫人的欢喜中,算是把尴尬掩去了不提。

蒋长扬因不见方伯辉与王夫人一道,便问将起来,王夫人不在意地道:“遇到你家那个袁十九,和袁十九说话呢。”然后问起蒋云清来:“听说死皮赖脸地送了个人过来?”

蒋长扬低声把国公府最近的事情说了一遍,王夫人听得大笑:“一个小姑娘嘛,顺手帮她一把也不怎样。真是一团乱麻啊,不过活该!肉都吃了,再吊吊脖子也不算什么。有没有听过割肉吃肉的故事?我说给你们听,不过丹娘你听了可别以为我以后病了会希望吃你到的肉啊。”

“你过于刻薄了,阿悠!”一身青袍的方伯辉缓步进来,微微有些责怪地看着王夫人。这一说就要扯到蒋长扬的父亲和祖母,当着他和牡丹的面,怎么也不妥当吧?

王夫人含笑不语,把头侧开,顾左右而言他:“他们说你送的这头钗真不错,丹娘特别想要,问你可还有多的?”

方伯辉失笑:“叫我哪里寻去?费了多少年的力,统共就得这一枝。真想要,问大郎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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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 当年

寒暄之后,方伯辉神色严肃地对蒋长扬道:“我有事,不能和你们去,今日就是送你母亲过来,顺便与你说说话。我适才也和袁十九说了,他稍后就过来。”

王夫人见状,立刻拉了牡丹起身:“我们娘俩外头去走走,也说说咱们的悄悄话,然后歇个午觉,起来准备出发。”

牡丹虽然更希望能知道方伯辉要和蒋长扬说什么,但此刻却也不得不遵守他们这男主外女主内的思想,只得起身与王夫人一道往外头去。婆媳二人才出了曲廊,就见袁十九摇着把大蒲扇快步走过来,看见她们,行礼让道,目不斜视。

牡丹回礼倒也罢了,王夫人也一改先前的嬉笑神色,肃色敛襟与袁十九认真行礼:“先生大才,还望多指点我儿一二,保得他平安无虞。”

袁十九有些惊讶王夫人会这样礼遇他,随即整了衣衫,朝王夫人认真回礼:“夫人女中丈夫,难怪能教出如此高义的儿子。请夫人放心,敝人自当尽力。”说完昂首阔步朝书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