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夜里也睡得不好。我让安姨娘去伺候,他也不要,给打发回来了。前儿夜里又摔了杯子,说是茶汤是冷的,打了伺候的小厮一顿板子。”自从上元节之后,蒋重几乎就没去过她的房里,就算是她不说,老夫人也是有数的,还不如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老夫人的脸顿时阴沉下来,淡淡地道:“他是鬼迷了心窍。”随即又问杜夫人:“我听说义儿说忠儿立了功?”

看来是蒋长义的另外一封信起了作用。杜夫人谦虚地道:“是。但不过是个小功,微不足道。”

老夫人却心情很好:“不愧是我蒋家的子孙!看吧,我就说他到了军中历练几年就会有大出息的。”顺带又安慰了杜夫人几句:“你可以替他相看亲事了。”

杜夫人勉强一笑。蒋长忠这功劳她再清楚不过是怎么来的,若是要等着蒋长忠似蒋长扬那般,只怕看十年以后都未必。但只是,她已经没了退路,少不得由着娘家哥哥去替蒋长义谋算一回。

“急什么!再过年把也不迟!”蒋重大步走进来,心情要比平日里看着好了许多,先给老夫人行了礼,坐下道:“他现在不过刚刚起步,那件事好多人还记着的,相不到什么好亲事,不如再过年把,只要他继续如此上进,那便不一样了。”

老夫人想了想,道:“言之有理。不过是该打听着了。”

任由他母子二人说什么,杜夫人都只是应好,表示照办。待到老夫人起身去里头烧早香,她方淡淡地对蒋重道:“我适才听说母亲要把红儿给大郎带回去。”她要是不提前和蒋重说,过后闹将起来,蒋重定然又要怪她在一旁冷眼看笑话。先把话说到前头,就是他母子二人的事情,和她可没关系。

蒋重皱了皱眉:“现在?不合适吧?你就没有劝她?”

杜夫人微微冷笑:“我怎会不劝。从昨夜劝到今早,反被骂了一顿。说给你知道,省得你过后又说我起心不良,想要害人。”

蒋重默了默,起身去寻老夫人,母子二人在里面低声说了好一歇,方才神色平静地出来。眼看着是商量妥当了,却没人告诉杜夫人是个什么样的结果,是怎么打算的。杜夫人不由暗暗咬紧了牙关。

方用过早饭,就听说蒋长扬与新妇到了,此时在外头候着,要拜老夫人。老夫人淡淡地挑了挑眉:“这个时候不早不晚的,拜我做什么?要拜也等庙见以后又再说。”却是给了个下马威。

杜夫人想了想,亲自出去招待蒋长扬和牡丹:“老夫人这会儿正在诵经呢。眼瞅着就要到吉时了,先庙见,然后再拜也不迟。”

这情形虽早在蒋长扬与牡丹的意料之中,但蒋长扬还是生恐牡丹因此不快,安慰地看了牡丹一眼,牡丹笑笑,直奔主题:“那这会儿是先过宗祠去?”

“是,我先送你们过去,你祖母和父亲稍后过来。”杜夫人亲昵地去拉牡丹的手,赞道:“两天不见,却似变了个人似的,容光照人不说,这通身的气派也非常人可比。这大红色,谁都在穿,可是能压得住的却不多。”

牡丹微微一笑,谢她称赞。其实牡丹挺佩服杜夫人的,上次上元节事件,她明显没听杜夫人的安排,还与蒋长扬联手算计了杜夫人一回。可杜夫人后来见了她,竟从不曾给过脸色看,或是提过那件事,自然而然的亲热示好,实在难得。

杜夫人毫不见外地亲亲热热地引着牡丹往前走,边走边介绍周围的景致给牡丹听,遇到下人,便叫人过来给牡丹行礼,又介绍家里的情况给牡丹知道,比亲婆婆还要周到温和。

待走到宗祠外头,方小声道:“丹娘,我和你提个醒,今日老夫人要赏个人给你们。我是劝过了,劝不住。她年纪大了,行事未免有些意气,你们稍后可别和她计较,和气第一。”

赏个人?赏个什么人?牡丹与蒋长扬对视一眼,约莫都有点数。牡丹看不惯杜夫人那两面三刀的样子,便故意问杜夫人:“请问夫人,老夫人要赏什么人给我们?我们怎会和她计较生气呢?”

杜夫人一愣,她没曾想牡丹会这样明白地问出来,这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