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笑道:“雨荷,明日可不是白白放他悄无声息地走,你得和贵子一道护送他回去,若是有人问起,可要好好说道。”

雨荷应了,小心地吹灭灯烛退了出去。

鸡才叫第一遍,吕方就将好的那只脚将扎在稻草堆里头睡得扯呼的康儿踢醒,康儿撅着嘴顶着满头的稻草坐起:“公子您疼么?小的恨不得替您疼,可没法子呀。您再忍忍,等到天亮,毒妇放了小的,小的立马去请老爷来抬您回去。”

吕方摇头道:“我不走。我是告诉你,她稍候若是来让你回去报信,你不能去,我就要留在此处。”才说完就响亮地打了个喷嚏。

康儿睁大眼睛,公子真的被狗咬傻了吧?这破地方四面透风,又冷又饿,有什么好留的?但他可不敢这么说,便劝道:“公子,小的明白您想瞧那花儿,可是您看看您这身子骨,再留几日怕是伤处都会烂了。”

吕方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话音未落又打了个喷嚏。

康儿道:“瞧吧,旧伤未愈又添新病。”

吕方道:“反正不许你去。你要不听我的,回去我就不要你。”

到了天明时分,果见柴房被开了,阿桃提了个食盒进来,往他们面前一放:“吃吧,吃了赶紧去城里头报信。”

康儿打开食盒,但见里面装着热腾腾的两大碗汤饼,看着做得倒还精细。便毫不客气地先取出一碗伺候吕方用了,待吕方用完方端起碗来将自己那份吃了个干干净净。阿桃默不作声地收拾碗筷,才刚收拾干净,提着盒子要走,康儿看了吕方一眼,突然捂住肚子往地下一躺,大叫道:“疼死人了,疼死人了!”说着遍地打滚。

阿桃被唬了一跳,随即镇定下来,插着腰道:“莫要唬人!谁信你来!想讹诈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做了贼,又想做骗子,不要脸!”

康儿却是叫得更大声,滚得更厉害了:“救命了,有老鼠药呀。”

阿桃呸了一声,道:“就是老鼠药,专门给你们这种尖嘴老鼠吃的。好心不得好报,就该给你们活活饿死!”

吕方微微有些脸红,但却装作没听见,低声道:“小大姐,请你和你家主人说,请个大夫来看看。”

阿桃只是认定康儿是装的,就是不肯去,气哼哼地出去把门锁了,骂道:“叫你装!叫你装!你若是能叫唤着滚上两个时辰就给你请大夫!”

忽听得里头康儿凄惨无比地叫了一声,突然没了动静,阿桃到底有些担忧,扒在门缝上一瞧,但见康儿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吕方拖着一条伤腿,使劲儿拍他的脸,掐他的人中,低声唤他。

阿桃犹豫了一下,生怕果然出事,便提着食盒直奔正房去找牡丹。

牡丹道:“给他找大夫。他爱躺着就躺着,雨荷,你和贵子赶去城里头,直接去通知他家的人来接他,就按我昨夜说的办。”

这边康儿睁开一只眼,望着吕方低声道:“公子爷,地上好冷,这都过了将近半个时辰了,还要装多久?”

吕方抬眼看着大门处,不确定地道:“我也不知道。算了,你别装了,别弄病了,起来吧。”

康儿正要起身,忽听外面一阵脚步声响,立时赶紧闭上了眼睛。接着门被开了,几个壮汉进来,也不说话,分别将主仆二人架起就往外走。

吕方疼得龇牙咧嘴,强忍着看他们要将自己主仆二人怎么办。那几个壮汉拖着他二人七拐八弯,穿过一片竹林,过了一条小溪,又绕过奇石若干,方停在一处房舍前。那门口立着个粗壮的婆子,见他们来了便道:“放到床上去。”

那几个壮汉粗鲁地拖着吕方往里走,吕方忍受不住,叫道:“我自己来!”

那几个壮汉挤眉弄眼地笑了一笑,齐齐将手一松,吕方一个踉跄,赶紧扶住门墙,康儿本是装死,不敢站着,只好顺势往地上一摔,摔得“咕咚”一声响,听得吕方心惊肉跳,少不得涎着脸请那几人将康儿扶到床上。

弄了半晌,才来了个撅着山羊胡的老头儿,摸着康儿的脉门沉吟了许久,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