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芍正在叠衣裳,听见她的话一抬头:“傻素月,那东西很是?名贵,我自己当年?花嫁妆钱买的,如何舍得丢下?反正我只拿这一个,在那黄木雕花盒子里不?显眼?,也无人知道。”

素月笑道:“若是?论?名贵,那上次世子送给主子的南洲珠串,也是?十分名贵吧,主子怎么不?拿?”

孟云芍嗤笑了一声:“你?是?怕我忘不?掉贺知煜吗?竟还要拿着?他送我的东西走。”

她自己说完,沉默了一下,又道:“再说,那真是?我的东西么,便只除夕戴过那么一次,那夜还又出了那样的事情,不?多时我便摘下了。他虽给了我,可后来?在侯府里,婆母日日盯着?,我又怎么好?戴呢?”

素月听闻,道自己又勾起了孟云芍的愁肠,没有说话,上前拍了拍她,又默默开始收拾东西。

孟云芍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声,她为何竟是?如此拖泥带水之人?

明?明?已经决意逃遁,让自己消失得无影无踪,又为何不?肯走得干净利索,从那盒子里拿了这块冠玉出来?。

除了素月以外?,到底还有谁知道那盒子里有这东西呢?

她之前迟迟不?肯下定决心直接去大盛,当真只是?因为路途遥远,变化过大么?自己心里到底在暗暗期待些什么?

那人若是?心里当真有自己,挨个翻看过她的东西,细细留意了,便早该知道了。

她悄悄留了答案,也不?知是?不?在意还是?没缘分,他却仍是?发现不?了。

好?像永远就是?这样,没有什么默契,缺少些牵连。她想说什么,他永远不?知道。

万事万物,仿佛皆在笑她多情。

如今,是?该彻底离开了。

素月和孟云芍上街做最后的采办,因着?镇子上有寻他们的人,两人已尽量少出门,皆戴上了帷帽。

采办完毕,两人准备去找兰溪,聊下出行的日期。

谁知刚走到兰溪的院子门口,便看见几个人在同她说话。

其中?一个正是?那额头有浅疤的人。

那人手里拿着?张孟云芍的画像,道:“有人说,一个长得很像这个画像的男子,曾在潋滟楼里给你?打赏不?少,助你?夺了花魁。你?看看,可是?这画中?之人?你?又是?否知道她的去向?”

兰溪假作看了一会儿,沉吟片刻,道:“那日给我打赏的,是?个男子。如今这画里的却是?女子,是?否是?弄错了?我看着?这样貌,也是?没什么像的地方?。再者?说,那都是?些有钱的公?子哥罢了,兰溪做的是?正经营生,虽立时受了些打赏,却也不?能追着?人家问?去处,早不?知去往何处了。”

额头浅疤的人沉思片刻,似是?有些懊恼,最后对旁边的人道:“算了,也先同侯爷去个信吧。侯爷那里找得焦急,咱们也算是?有些眉目方?向了。”

……

永安侯收到飞鸽传书的时候,他正在军中?巡视,恰巧碰见贺知煜过来?寻一个将领聊事情,对贺知煜道:“晚上回去,你?去慕风堂等我,我有事与你?说。”

贺知煜神色冷冷,道:“好?,我也有事情要与父亲说。”

贺逍现在光是?看他的冰冷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也没说话。

到了晚间?,永安侯穿着?一身戎装回到了府中?。

之前他受伤的腿已恢复良好?,但走路仍是?有些奇怪,这却是?再也恢复不?了的了。

他进了慕风堂中?,看见贺知煜站在堂中?,定定地看着?墙上“忠勇护国?”几个字,是?先皇的亲赐,似在默默出神。贺逍想起上次他来?的时候,没得他允准就私自坐下,如今倒是?没有,心里舒服了三分。

贺逍正打算换了身上的戎装,卸下腰间?的折虎鞭再来?。

谁知贺知煜已然开口道:“父亲,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贺逍瞬间?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