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素月情同姐妹,断不能让她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去给别人?当?通房丫头,便是做妾她也不同意。

哪怕就是她自己想,她也要拼着得罪了?她,把她骂醒才行。不过她觉得以素月的性子,也断不可能同意。

孟云芍打?定了?主意,面上?却丝毫不露,只客客气气地把贺清娩请进了?屋。

孟云芍有礼道:“每次见?大?姐都是匆匆,正好今年过年咱们一起聚聚。”

贺清娩笑了?笑,道:“是,咱们姑嫂好好聊聊。”

孟云芍也不想打?太极,直白问道:“不知大?姐今日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贺清娩却说?:“也没什么事情,不过叙叙话罢了?。”

孟云芍想是不是自己猜错了?,又问:“大?姐……是来找世子的吗?”

贺清娩却柔和一笑:“也不是。”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云芍,你和知煜这性子的人?在一起相处,定是很难吧?他?这性子,便是会让女孩子吃苦的。”

孟云芍觉得稀罕,还从没听过旁人?问过,她和贺知煜是否相处难。

每个人?都说?,她是高攀侯府,她该伏低做小,夹起尾巴做人?,可大?姐却说?她难。

她亦想起了?贺知煜从南洲回?来时,祖母为难她的那日,是贺清娩帮她说?了?几句好话。

只不过是短短一句问话,孟云芍却忽然?有些感动。就像一个在风雪中走惯了?的人?,忽然?有人?把你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轻柔说?着你辛苦了?。让你一直以为已经变得很硬的心,忽然?就软了?。

不过孟云芍对着贺清娩,也不好说?什么,她只静静地看了?看贺清娩,一双杏眼明亮如?镜,没有说?话。

贺清娩又笑了?,竟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长你几岁,也不必在我面前拘着。他?那个性子,我最是知道,不会待人?好,也不会表达自己。我们这一家子,都是在规训里长大?的,日日年年,难免已经不敢再露出自己本来的样子。但是……”

贺清娩看了?看孟云芍,继续道:“不对便是不对。既已都是成家立业的人?了?,也不能什么都再怨怪过往经历,怨怪父母,怨怪童年。若是自己主动改变不得,也不能怪旁人?受不得你,离你远去。这世上?,本没有什么理由?让旁人?什么都包容,什么都忍让的。”

孟云芍听她话锋转圜,还以为她会为贺知煜再圆回?来几句,没想到竟又说?了?这番话。

孟云芍静静地听着,不禁握住贺清娩的手,有些动容:“大?姐……”

贺清娩笑了?:“其实有时候,这世上?没那么多规矩,不过都是作茧自缚罢了?。知煜和我,未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多年积重难返,明白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也许,我们都需要一个契机。”

贺清娩正说?着,素月上?来为贺清娩倒上?了?一杯滇红,行了?礼,又退下了?。

贺清娩笑着端详了?素月片刻,道:“果?真是个美人?胚子。云芍人?长得漂亮,贴身女使也是清雅灵秀,花朵一样的人?,合该有个美好姻缘。”

孟云芍听她如此说,心里忽然?一咯噔。

可贺清娩说?完这句话,却再没提什么,由着素月下去了。又坐了一会儿,便告辞了?。

出门前,她又拉住了?孟云芍的手,贴近了?她,在她耳边小声道:“你留心瞧着,知煜心里是很有你的。”

孟云芍听了,有些脸热,没有做声。

贺清娩松了?手,就离开了?。

几日之间,倒也相安无事。

贺知煜四处溜达闲逛,真把休沐的几日用到了?极致,专挑热闹繁华的地方钻。

先是去雪场滑了?雪,又同一众雪场刚相识的人?去湖边烤肉,还跑到冰球场去打?冰球,又呼朋唤友一起去牧场看北境带回?来的雪狐。

折腾了?一番,最后还同一帮子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