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疑惑道:“素闻贺将?军与其发妻情深,怎么仍是又娶了呢?”

旁边之人附和:“唉,毕竟这么多?年了过去了,也可以理解吧。”

就?在此时,那喜轿中的公?主忽然伸出纤手,掀开?了帘子?,朝往瞧去。

有一妇人惊道:“可是……那不就?是他曾经的夫人么?”

旁边人道:“还真是!当初闹得沸沸扬扬之时,有人画过他夫人的画像!我记得,便是这公?主的模样!这究竟是长得像还是仍是本尊啊!”

那妇人看他一眼道:“你低声些!那公?主要听到了!”

谁知李笙笙听见,却冲路边交谈之人笑了笑。

那人惊道:“哎呦,这公?主听见也未曾生气,怕就?是曾经他那夫人吧!”

又有一人道:“莫说画了,我见过真人,确实便是同一人!便是胞妹也没有如此像的!”

李笙笙看着窗外汴京之夏。

初嫁天寒地冻,去时山花烂漫,今朝碧树遮天。

数载岁月于这轮回人间倏忽而过,亦清洗掉这场意外相逢阴差阳错的外壳,露出其中真章。

她看向队伍前列高头骏马上的玉树郎君,曾经别离是为了过得更好,如今相知亦是。

是夜新婚,礼宾喧嚣,玉盘珍馐。

贺知煜却早早推了,迫不及待回去找他的新娘。他仍有经年的心愿尚未达成,又怎能荒废时间在推杯换盏间?

屋内龙凤花烛照彻,他掀开?李笙笙头上的喜帕,斟满合卺酒,郑重?邀李笙笙一饮而尽。

不待李笙笙放下杯盏,贺知煜又拿出提前备好的剪刀,撩起一缕李笙笙的长发与自己的长发,一齐剪下相缠在一起,谨慎放入了彤色锦袋之中,终是满意长吁一口气,似多?年夙愿达成。

李笙笙看他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动?作,笑着拍了他一把。

贺知煜却不在意,又慎重?用红绳给锦袋牢牢封了口,终于安下了心。

命运曾经错系的红线,至此终于绕成了同心结。

从此,恩爱结发,缠绕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