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听贺知煜言语,面上神情变幻莫测。

这也是太巧了,那工师竟是贺知煜的友人,此?次竟摆弄到了汴京使臣的头上,于整个大?盛皇庭而言,都是丑事一桩。若不是那吴寒衣言语质疑,看起来贺知煜该本是给他留了颜面,不欲在此?处揭穿。

此?时,贺知煜却冷冷微笑道:“这盛京的山匪和官府,贺某也是有所见?识了。”

他朝宁王一礼:“还请宁王殿下明察。”

宁王恨不得此?刻找个地?缝钻进去,目光阴鸷:“来人,把吴寒衣关入大?牢,如此?要案,由刑部亲审!”

吴寒衣没想到今日?择选,竟能演变成如此?,他把事情搞砸,受些惩罚也是应该。

可他没想到宁王竟主动提及他着山匪抓走李笙笙之事,给自?己?增加罪名。

样物毁坏之事可以推脱说?是手艺不佳,抄袭李记之事亦可模糊其辞,只要宁王想要保他,都不算什么大?事,可这抓人之事,却是板上钉钉,若是细究,必是有迹可循。

吴寒衣没再言语,他知道宁王是丝毫不留情面了,抬起身端跪在地?上,给自?己?留些体面。

几个侍卫上前,把吴寒衣带走了。他走到门口?,回头冷冷看了一眼?宁王。

追妻 此心安处是吾乡

皇商选毕, 李笙笙在内廷司又待了半日,颇有些文书流程要走。而后,她又被仪贵妃留在宫中, 再加上宁乐公主,三人一起用了饭。

上次见面匆匆,这次几人说了不?少体己话, 一直到了晚上, 天空絮絮落下些雪花,李笙笙才告了别。

李笙笙走出宫门, 见贺知煜在门口同上次一般,在等着自己。

大盛气候和暖, 少见下雪。今日是今冬第?一次下雪。

她看贺知煜站在马车之前,肩上已?积了些雪花,于马车的车灯之下, 闪着细碎的银光。

那人气质清冷如崖上青松, 远远看向她,却让她心中升起些说不?出的喜悦和暖意。

李笙笙快步奔了过?去,两人没?有多言语, 只是相视一笑, 便一起上了车。

两人聊了会儿, 李笙笙忽然问:“你?今日在殿上之举,也不?怕得罪了那宁王?”

贺知煜淡淡道?:“无妨。”

他在李笙笙耳边悄悄耳语:“之前为着朝廷的事情, 未有定论, 少不?得给他三分颜面。之前去了趟府里不?过?有些怀疑, 如今我已?查实,宁王竟与那西南的凌王往来密切,我截获了些信件, 内中竟是两人的密谋。虽言语未明说,但已?然是有些先助宁王登上皇位,再攻汴京的暗示之语。”

他继续道?:“我已?拓印下来,给皇上送回?去了。如此?首鼠两端之人,定不?能长远合作?。如今不?过?是敷衍罢了。”

李笙笙有些担忧:“那你?小?心些。瞧那宁王的性子,确是个两面三刀的。那吴寒衣敢明目张胆抢人,我就不?信这背后没?有他撑腰了,如今他竟当场反口将那吴寒衣一军。你?说他一面哄着凌王,一面又要笼络你?,倒真是合这人的性子了。”

她蹙了蹙眉,看向贺知煜,明知对?方朝中经验该是比自己多,却仍是忍不?住叮嘱:“这可不?是在汴京,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你?小?心些。切不?可随意就和对?方翻脸了,当忍则忍了。”

贺知煜勾起唇角:“夫人担心我?”

李笙笙心道?你?可真是个会抓重?点的,不?走心地否认道?:“担心你?做什么?”

虽如此?说着,她却又看向贺知煜,眼中很是关切,语气亦是柔软:“这几日很是忙碌,今日终于是靴子落地了。快让我瞧瞧那伤口好些了吗?”

贺知煜觉得这一句关心便是抵过?良药了,笑道?:“好的很。”

李笙笙却没?理?他的话,轻轻扒开他颈边白色的里衣,凑近细细看了。她轻轻伸手触碰那有些狰狞的伤口,想查看结痂有没?有快要脱落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