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笙笙轻启朱唇,想再说出些伤人的质询话语,却觉口中有些发干,一句话都说不出。
忽然?,贺知煜那抚摸她脸颊的手伸向她的后?颈,轻轻一捞,李笙笙一个不稳便跌进了他的怀中。
她慌张想要将对方?推开,贺知煜却不由分说,把她紧紧圈住,只一臂便让她整个人动弹不得?,又腾出一只手穿过她密林般的长发,轻柔却又不容置疑地固定住她的后?颈,逼她承受自己如潮决堤的吻。
霎时?间,李笙笙的脑中一片空白,任由对方?铺天盖地的吻似带着?些许凶悍的恨意,汹涌朝自己袭来?。
他的手很?热,唇却有些凉。
明明是柔软如絮如棉之处,却明确给予她侵略与占领的滋味,似要让她融进他的骨血,像是一场征战杀伐。
李笙笙刚被握住手时?的奇妙滋味此刻更是变得?清晰分明,隐秘不可见天日?的快意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潮汐,在她心上起起伏伏。
这很?是不对,她想。她心中仍是清明一片。
当贺知煜企图进一步攻城略地之时?,李笙笙狠狠咬了他一口。
鲜血霎时?从他的唇角涌出,可贺知煜却似不在意,仍是想要继续这场他从身到心都渴求已久的甘霖,以拯救他经年枯槁的心。
李笙笙却用尽全身力?气猛得?将他推开,怒道:“发什么疯!”
这次,贺知煜松开了她,似从一场幻梦中醒来?。
他垂下头?,清醒了片刻,知道自己又犯下了弥天大错,一语不发。
李笙笙很?是恨他。恨他竟仍是如此轻薄于自己,亦是更恨自己的身体与骨血竟不知廉耻,仍是喜欢这味道,叫嚣着?渴求欢愉。
她将身旁所有抓的着?的东西?砸向他,宋大娘子给她打包的点心,几个友好贵女的回?礼,以及车上的软垫、装饰物件,怒道:“出去!出去!出去!”
贺知煜任由东西?砸在自己身上,半掀起车帘,对外?喊道:“停车!”
车停了。贺知煜朝外?看,是一片空阔的树林。
因着?马球赛场地宽阔,设在偏远之处,人烟稀少,距离李府所在颇有些距离。
贺知煜有些低落,掀开后?帘迈了出去,又叮嘱车夫把李笙笙安全送到,自己则消失在了林间。
“这算什么呀?”李笙笙自言自语道,轻轻抚了下自己的唇,觉得?十分荒唐,心中烦乱一片:“这当上了侯爷反倒是没有教养了,做的都是些什么事情啊?
李笙笙不是个喜欢回?避问题的人,她思忖片刻,承认自己于方?寸之间受到了蛊惑,下了结论:“看来?不能由着?他在我身边待下去,我还是……高看自己的定力?了。”
片刻之后?,她又疑惑道:“当真如他自己说的那般深情?”
……
李笙笙颇忙碌了些日?子。
那天的事情过后?,她便勒令贺知煜离开李府,说不再雇佣他为护院了,两人从此再无瓜葛。
贺知煜自知理亏,亦是没有反驳,只默默收拾东西?去了李府对面早就买下的府邸,虽是不在李府中出现,却仍是常常跑到沈工师处帮忙。沈工师不明其中曲折,亦是由着?他过来?。
一来?二去,贺知煜总帮着?沈工师做事,渐渐习得?了不少工匠的法门。
李笙笙心思全然?在皇商复选的事情上,千头?万绪,她一一安排妥当。
她安排好了对于有复选票选资格的名门贵女的礼节来?往以及至店邀访,拜访了承办官员中的要紧人物,对于几家通过初选的对手亦是有所周翔了解,并反复核查清点了李记的资质材料及其他明证,以免在店铺核验中出了岔子。
吴寒衣这边,她私下秘密和沈工师以及阿染细细讨论,觉得?此人十分不好应付,不是他们任意交出个粗糙的假图纸便可以了事的。讨论几番,才定下了方?案,有了一个她既觉得?可以骗得?过对方?,又不能让对方?赢过自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