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做事喜欢留有?余地的人。除非像永安侯那?般真的把她逼急了的人,其他人她都不愿当做什么真正的敌人,在她能做到?的范围内,能谅解的她都不愿追究。
但此时?,她忽然发现自己心中仍留着些微难察的怨恨。
平日里全?然没有?,见到?这人在眼前不停晃悠,便在那?些封存记忆打开之后,又开始有?些冒头。
怨恨这人当年?没有?护好她,让她在永安侯府里举步维艰。
怨恨他冰冷如霜的性格,让她出尽百宝才能讨好。
怨恨他说要娶公主。哪怕那?个时?候她已经决意要走了,哪怕她知道这件事根本就是一场滑稽的闹剧。
对,要娶公主,这件事才是她最耿耿于怀的。比他不能反抗他那?个爹还?让她觉得可恶,可恶至极。
你现在又说什么这里那?里的只有?我一个夫人,现在说这些话?到?底有?什么用,到?底还?能改变什么。以前还?不是说想娶公主。
娶你的公主去吧。
不过这种怨恨也并不多,只是让她有?些烦闷,还?没有?到?让她想指着对方的鼻子大骂一通的程度。
她仍想保留体面,客客气气说一声“再见”。不过此时?她仍是有?些不悦。
两人一时?无话?。
贺知煜悄悄看着她阴晴不定的脸色,想起几年?前他费尽力气想让夫人为自己生?一次气,说了让两个人之间最不能说,以致于无可挽回的话?。
如今自己可真是求仁得仁了。
她又生?气了。依旧是和自己想要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船到?岸了,李笙笙心中烦闷,自顾自地上了岸,也没等贺知煜自己便往前走了。
贺知煜一直觉得自己的不爱说话?只是一种选择,是“不爱”而不是“不能”,从小的规训让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并不重要,说出来也是无用,那?还?不如不说。但如果是需要说话的时候他还是也可以侃侃而谈的,尤其是为一些正事。
但他发现自己面对夫人却是真的说不出多少话?来。
自己那?些面对旁人、面对正事可以做到?的据理力争、条分缕析全?然失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