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了侯府, 心里总有些隐隐不安, 叫人?先别?通报, 只询问了贺氏父子的去向?。均说未看见世子,倒是看见永安侯朝慕风堂匆匆去了。

萧明征心中不好,叫众人?在侯府外候着,只带了几?个亲信随从进去。

他到了, 看见门半掩着,只听到堂中似有打?斗之?声。

他心道不好,让几?人?不要入内,自己先冲了进去。谁知一进去就看见贺知煜压着他老爹打?,下手已失轻重。

萧明征看他疯魔样子,心下骇然,才知上次贺知煜暴揍自己时,恐怕还没用上全?部力量。

萧明征也有些无语,不知该说些什么:“贺知煜……你……唉。”

这还是他认识的兄弟吗?竟能?全?然不顾不孝骂名,直接对?自己父亲出手。这以后的官声还要不要,若是走漏了风声,恐怕一世都难洗脱恶名。

贺知煜似从疯狂中有所回转,终于停了手。永安侯已被打?得晕了过?去。

萧明征满脸嫌恶地?看了一眼满堂物什被打?得稀烂的场面,道:“你这烂摊子,可如何收场啊。”

贺知煜却似浑然无觉,他身上白?色的孝服带着斑斑血迹,黑色的浓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覆于苍白?的清冷面容上,仿佛神已脱离,对?一切已是超然身外。

萧明征看他这倒霉样子有些来?气:“问你呢!”

贺知煜只淡淡看他一眼,道:“我?既然敢做,自然早想好了要承担后果。里面那密室里是他做的一些见不得光的事的证据,你应该很想拿到,既是你来?了,也不必我?费力送去刑部了。”

萧明征皱了皱眉:“我?想拿到?”

贺知煜面无表情?道:“你让我?在朝堂上同永安侯对?抗,难道只是为了顺利借西南之?兵吗?不就是想让我?们切割得清楚些,待到我?征北之?时,再来?细查他之?过?失,先借征北削弱其兵权,再拿住其要害,缓缓图之?,最后一举击溃。如今我?来?检举,你却也直接省去这些麻烦了,算是一步到位。”

萧明征无语:“你可真是又知道了。”

贺知煜面上却平湖无漪:“我?又不是真傻,不信你们了,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

萧明征一时无言。

良久,他道:“是!我?是这么想的,但那是因为你那爹越发过?分!我?心里也是顾着你的,不然让你们切割做什么,别?说得好像我?就只在利用你一样,给我?妄添罪名!”

萧明征把自己说生气了,起身发力踹了一脚椅子,那椅子虽沉重不堪,却一下被他踹了个底朝天。

踹完他又道:“不行,这事儿得把你摘干净,你为他背上这罪名才是太过?迂腐,不值啊。就说,就说……要不说是我?到了侯府上,永安侯不忿于从西南征兵之?策,袭击于……朕。”

贺知煜瞥了他一眼道:“他做的,你不要放过?。但你身为人?君,也不要随意?捏造罪名!”

萧明征瞪着他道:“怎么着?觉得袭击……朕罪不容诛?你才知道?!”

他想了想又道:“那就是着火,你们家着火了,火势甚大,烧出了这密室,有府中奴仆发现,不欲藏匿永安侯的罪行,故而上报。”

贺知煜这次没有反对?,起身道:“好。”他拿起永安侯的折虎鞭,将其双手缠绕几?圈捆缚。

萧明征看他冷如刀锋的面容,仿若透着阴寒杀气,心中一凛:“贺知煜,你是个狠人?。”

贺逍在此时幽幽转醒。

他发现自己已然动弹不得,又见萧明征竟也站在贺知煜的身侧,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冷笑道:“贺知煜,你便是再疯,那孟氏不是也回不来了么?其实你谁都不该怪,你就该怪你自己!若不是你自己对她一副冷淡无谓的样子,我?怎会下手害她?你说你多么在意?她,恐怕连那孟氏自己也不知道!你知道她拿着和离书来?找我?的时候哭得多伤心么,你知道她被火烧死的时候有多痛苦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