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那天站在沈氏的办公区，苏冉冉被他尖锐的语言刺得呕血时，在渔场里，杀鱼刀划过掌心时，在那个夜夜不眠的夜晚，在每个发病的瞬间。

她该有多疼。

可她好像全都咽了下去，从不肯轻易吐露半分痛苦。

沈怀南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墓园。

也不知道宋弦月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只知道这场雨永远不会再停。

……

瑞德医院，疗养部。

沈怀南陪着沈母在院子里做着复健。

她晒着太阳，一边问道：“阿南，冉冉最近在忙些什么？怎么还没来看我？”

沈怀南按摩的手一顿。

随即又恢复了正常，若无其事道：“妈，等冉冉忙完了自然就来看你了，你别着急。”

“有我陪着你还不够吗？”

沈母叹了口气：“我只是有点担心她。”

突然，她的脸色变了变，沉默的撇开了脸。

沈怀南回过头去。

便看见一个一身西装革履的老男人走了过来。

不是别人，正是沈父。

沈怀南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

沈父眉头紧蹙：“阿南，我听你宋伯伯说，你跟弦月取消了婚约？”

听见这话，沈母一愣，顿时回过头来：“为什么？是因为我说的那些话吗？还是弦月不愿意和冉冉和好？还是你们还在怨冉冉？”

沈怀南忙道：“妈，没有的事。”

他又冷脸看向沈父：“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父眉毛倒插，顿时火冒三丈：“什么叫跟我没有关系，我是你老子！”

沈怀南没有应声，他将沈母交给护工，嘱咐了几句后，看着沈母的背影消失。

他才看向沈父。

“老子？你也配？”沈怀南冷哼一声，“早在你放弃我妈的时候，我们之间的父子情谊就结束了。”

“沈怀南！”沈父心虚了瞬，似乎是为了壮大自己的气势，他大声道，“当时你妈都病成这个样子，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沈怀南‘腾’地一下站起身来。

他盯着沈父，眼底满是恨：“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你让我出国，你说你会好好照顾妈，我信你，可结果呢？”

第17章

沈怀南居高临下的看着沈父。

声音像是淬了冰：“你把妈一个人丢在医院，转头就跟一个狐狸精好上了！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那个私生子都已经九岁了吧？”

“如果不是冉冉一直照顾妈，你是不是就打算等着我妈病死在医院，好给你那个小情人腾位置？”

被直接揭穿的沈父脸青一阵红一阵。

他有些恼羞成怒：“她照顾你妈不是应该的吗？是她害得你妈变成那个样子！”

“生死都是她的命，难不成我要为了一个植物人守一辈子？”

沈怀南周身的气场瞬间森冷。

沈父的无情就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口。

他冷声道：“你要是不愿意照顾我妈你大可跟我说，我自然会回来照顾她，但你都做了什么，你心里面想到是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别忘了，你跟我妈还没离婚。”

“别再出现在我妈面前，你的儿子和情人会怎么样，我也不敢保证。”

两个人的针锋相对，终究还是沈父先败下阵来。

他被沈怀南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甩手离开。

沈怀南看着沈父离开的背影。

一股悲戚缓缓从他的背脊流出。

十年，他一直被沈父蒙骗，他一直以为沈父把沈母照顾得很好。

只要知道沈母健康，他便不愿回到这个伤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