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

她怎么会没钱？

沈怀南身体控制不住颤抖着。

明明上次见面，她还给了他五十多万，她怎么可能没钱？

小护士的声音里都掺杂了些许哽咽：“多好的一个人啊，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可沈怀南什么也听不见。

他的耳边只剩下海边呼啸的风，穿透他空荡荡的心脏。

护士不忍道：“沈先生，节哀，苏小姐的遗体您打算怎么处理？”

本是正常的询问，却让沈怀南感受到一种致命般的窒息。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护士没有办法，只好将苏冉冉脸上的白布再次盖住。

按照医院规定，遗体需要联系家人领走，但经过查证，沈怀南和苏冉冉并不是亲属。

“沈先生，那我们就先将苏小姐安置在太平间了。”

沈怀南神情恍惚，愣愣的看着她们推着移动病床离开了病房。

而自己的腿却像是生了根一般，将他紧紧禁锢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

沈怀南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从那件狭小的病房里走出来。

出来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站在医院长长的走廊里。

抬起猩红的双眼，他似乎看见了一袭婚纱的苏冉冉就站在自己面前。

她弯眉笑着问他：“阿南？你在这干嘛？”

沈怀南睫毛轻颤，不自觉喃喃出声：“冉冉？”

宋弦月一愣，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她攥了攥拳头，将心中情绪压下：“你刚刚见到冉冉了吗？”

苏冉冉的身影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宋弦月柔和的脸。

沈怀南这才缓过神来，他抿了抿干燥的唇：“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沈姨醒了，就过来看看。”宋弦月声音温柔。

“冉冉也在这吗？她是不是病了？”

沈怀南沉默，垂着的双手缓缓握紧。

见他一反常态的沉默，双眼还红的像滴血似的，宋弦月心生不安，上前一步挽住他的手臂，但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绪。

像是宣示主权，又像是提醒沈怀南一般：“我听助理说她不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但是给我准备了新婚礼物，正好我也去看看她吧。”

可这句话像是戳到了沈怀南的痛楚。

他抽出手，像是逃避般喃喃道：“她不在这儿，那不是她……”

说着，他迈着迷茫的步伐离开了这里。

只剩下不明所以的宋弦月站在原地。

第10章

沈怀南回到沈母的病房。

沈母已经睡下了。

检查的医生将各项检查报告递给沈怀南：“病人身体检查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刚刚醒来，对外界不太适应，要多加休息。”

看着沈母的睡颜，沈怀南竟然莫名松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却是空前的不知所措。

沈怀南离开医院。

坐上车，他一脚油门驶离这个令他窒息的地方。

滨海不算大，可他却不知道该去哪。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来到了苏冉冉的家。

应该是苏冉冉从前的家。

沈怀南伸手推开年久失修的铁门，发出酸牙的‘吱呀’声。

房子很小，可他却觉得空荡得可怕。

早已经在那天，这里便被他清空。

关于苏冉冉存在的痕迹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有些茫然的站在客厅中央，他的视线被书桌上没有关紧的抽屉吸引。

露出粉色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