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责骂,赵春花却没当回事,反而还冷眼和赵龙顶嘴。她知道这个家里是谁做主。娘都没有骂她,爹凭什么骂她。以后她可是要嫁到富贵人家去的,爹果然是目光短浅,连这点都不肯牺牲。
但谁也没想到自打王氏出了那十两银子,宛如挖心割肉一样痛苦,她人便渐渐疯魔起来。
王氏每天起床睁开眼睛,说的第一句话一定是我的银子啊。每天睡觉时也会突然坐起来,碎碎念着我的银子啊,就算是平时在家里干活都会猛地停下来大喊大叫。经常把家里人吓一大跳。
原本勉强还算和气的一家四口人为了这次的事,吵闹不休,没完没了,整日闹得鸡犬不宁。
上溪村里,赵三娘和刘壮听完妇人的八卦后,相携着走回家。
刘壮走在路上暗暗给吴礼竖起大拇指:“这人倒是真听话。”让吴礼装病吓唬赵家人,讹他们的钱,他还真是说到做到。不管吴礼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反正赵家人最近大概都没有心思再来使坏了。
“能从我娘手里掏出银子,确实不容易。”赵三娘都能想象到她娘掏钱时,那跟吃了苍蝇似的表情,顿时觉得有了那么点畅快。她脸上带起笑意。可三娘觉得有些不妥,马上就捂住了嘴。
“怎么了?”刘壮总是能及时发觉赵三娘的变化,也会及时地问出口,不让她的情绪自己憋着。
赵三娘捂着嘴把笑憋了回去,有些忐忑地看着刘壮:“她是我娘,我是不是不应该幸灾乐祸。”
当朝重孝,不管父母对子女如何,子女若是不孝顺,便会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尤其是要走科举一途的读书人,更是注重在孝道方面的名声。
赵三娘不怕被人说不孝,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但是她在意刘壮的态度。她怕刘壮觉得她是一个不孝女,是一个坏人。
刘壮想了想后说:“你觉得我娘对我如何?”
“很好。”
“对小弟小妹如何?”
“也很好。几乎是一样好。”
“那你娘对你和你那两个哥姐呢?”
赵三娘默了默,忽然有些释然。
两人慢慢走在不过半里远的回家路上,说了许多话。
赵三娘朝刘壮说起从小到大在家里的生活,爷爷爹娘对她们兄妹几个截然不同的态度,说起她跟着何氏从上溪村回来那天磕的几个头。
赵三娘把不肯退的那十两银子,当做她的卖身钱,当做她还报给王氏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恩不算多,十两已逾多倍。对她来说就是还清了。以后如果还会见到,就当是路人。
“以后你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是我媳妇,是我们家的人。你要记住,谁对你好你就对谁好。谁要是敢欺负你,都不用你动手,我就……”
“你就什么?”
“我就一拐杖戳死他。”刘壮扬了扬手里的拐杖假装怒气冲冲地说道,边说边装作身体失重,朝赵三娘身上倒去。
赵三娘无奈地接住他佯装倒地的身体:“别闹了,都要到家了。”
家里的气氛却不比上溪村里吵吵闹闹的赵家人要好。
“娘。”赵三娘先进的院子,朝着正在缝衣服的何氏喊道。
对着赵三娘,何氏倒是依然如往常一样和煦,还关切地说灶里烤了几个红薯让她去吃。但当她看到赵三娘身后的刘壮,何氏便冷哼着拉长了脸。她是打定主意要用这个冷办法打消儿子进山的念头。
刘壮一个头两个大,向赵三娘抛去求救的目光。他是哄不好娘了,只能指望媳妇出力,给他说几句好话。
不能再拖了,后天可就是出发的日子。
晚上何氏洗完澡披着外衫准备回房时,发现赵三娘在房外等她。赵三娘手里端起旁边装着热水的木盆:“娘,我给您洗脚。”
何氏愣了愣,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刚都洗澡了。”
“天气冷了,泡个脚再睡会舒服些。”赵三娘让何氏坐下后把何氏的脚放进了木盆里。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