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为何,说这话时,她眼底有隐隐的期待。
永昌帝却是腰背僵硬,整个人不自然地紧绷,他局促道:“少给自己贴金,孤不过是有别的事烦心,睡不着罢了!”
“是吗……”姜棠这次倒没轻信,她琢磨着什么。
经这么一深思,姜棠也回忆起点昨晚的事。
男人说是赵公公搭救,可她怎么依稀记得,自己是被人背上来的?
除了永昌帝,还有谁敢那么背她……
男人沉思一下,到底没有隐瞒,他凝重道来:“昨晚在坑洞里,杀进来了一名刺客,叫孤如何还能安睡下?”
“刺客?!”姜棠心下一惊,不免感到后怕。
(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果然赫连司早有预谋!)
要不是赵公公等人及时赶到,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说曹操,赵公公就在外面报了一声:“陛下,张御医到了。”
“让他进来诊脉吧。”永昌帝掀起眼皮,他淡淡吩咐道。
“诊脉,给嫔妾吗?不用不用,我已经好了……”姜棠反应了下,随后她连连摆着手拒绝。
她不想弄得这么麻烦。
男人开始闭目养神,他说话声音很轻,态度却很强硬,“因为你,孤连夜将人召来,眼下还没诊脉就叫人回去,是要让张御医觉得孤在戏弄于他?”
姜棠虽已退烧,可她毕竟身子骨差,男人还是觉着让御医瞧瞧安心些。
姜棠闻言,也就没敢再吱声。
夜里不该张御医当值,他完全是被永昌帝叫人从睡梦中薅起来的。
他都没来得及穿戴整齐,便连夜赶来这里,可以说整个后半夜都没得到消停休息。
此刻自是一身的疲惫、困倦。
张御医向男人匆匆行过礼,赶紧开始为姜棠诊治。
这很快,他得出令人安心的结论:“姜昭仪无碍,甚至比前些日子还康健些。”
很奇怪,这姜昭仪损伤的五脏六腑,竟然得到了些许恢复。
若能这么一直修复下去,或许真可破了‘半年寿命’的盖棺定论。
当然,这只是个猜测,他不会轻易告知陛下。
他不能给陛下希望,再让陛下失望,那只会为自己招来杀生之祸……
诊脉完毕,张御医匆忙退下,包房内只剩下姜棠二人。
姜棠沉默半响,到底没憋住话,她小心试探男人:“那名刺客…可有留下活口?”
按照以往的经验,姜棠认为希望不大。
提及此,永昌帝眸光微动,他沉沉应了声:“嗯。”
姜棠升起一颗紧张的心,也不知是不是在期待,她又忙追问:“招供什么没有?”
从林子回来,永昌帝便让人连夜审讯,的确弄出了些有用消息。
永昌帝眸光晦涩,依旧没有隐瞒,他口气略显复杂:“倒是招了,他说是受平南王府,穆大的指使……”
这个穆大,姜棠倒是知道,对方是跟随赫连司多年的忠心耿耿老仆人。
虽说没明确指认赫连司,但暴露了此人,他也就藏不住尾巴了。
眼下,姜棠双眸一转,她自然是持中立的态度:“王爷与陛下手足情深,想来是有什么误会,或者底下人乱来……”
这时候,外头赵公公又一声禀报:“王爷求见。”
永昌帝没避着对方,把人放进来了。
赫连司一瘸一拐走来,他腰间似有疼痛,但还是规矩行礼。
“听闻皇兄昨日迷失林中,姜昭仪也因此病了,臣弟特来探望。”
永昌帝审视着他,语气平和:“已经无碍。”
赫连司停顿一下,他面色似有考虑,主动提及:“臣弟还听说,昨夜抓获了一名刺客?皇兄可要好生严惩拷问!”
永昌帝站起身来,他微一点头,冷冽的目光落回对方身上,“孤也有此意,这会儿打算去瞧瞧,你也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