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大臣,太后她老人家就第一个不答应,谁不晓得皇后之位是留给淑妃娘娘的……”
安意坐在女眷这边,自然听清了她们的议论,她一副出神的模样。
心中不免苦笑。
安意瞧着台上风光的姜棠,心内没有嫉妒和不甘,甚至还有些同情对方。
上辈子临死前,她偶然发现,自己居然还是清白之身。
入宫了几年,也曾有过盛宠时期,到头来身子还是清清白白,谁听了不觉得耻辱可笑?
然而她的记忆中,是和永昌帝有过肌肤之亲的,怎么一回事她至今弄不明白。
这是她不愿提及的耻辱,很多时候连想都不敢想。
所以姜棠不过是表面风光,她是永昌帝拿来遮掩隐疾、随时可以舍弃的工具。
内里的苦楚,可能到死那天都不一定知晓……
这时候,一名小太监走近永昌帝,传话说:“宋嬷嬷说,太后娘娘忽然身子不适,就不来凑热闹了。”
姜棠在旁边听着,她一脸意料之中。
(看吧,看吧,就说老太太不会高兴,狗皇帝不够了解他娘啊……)
永昌帝也知道母后是装病,自然不上心,他敷衍了句:“嗯,让太后好生歇息。”
反正今日这宴席,母后到场与否也不要紧。
安意在场即可。
一旁,请示过陛下后,赵公公朗声宣告:“生辰宴正式开席,上歌舞!”
随着歌曲声入耳,殿内渐渐有了宴会的气氛,宾客们畅饮起来。
嫔妃席位,德妃板着脸端坐,心中尽是对姜棠的怨愤。
今日,本该是她风光回娘家、参加父亲寿宴的日子。
却因为姜棠生辰,父亲寿宴不得不取消,她也得留在这里赔笑脸。
更可怜老父亲一大把年纪,又贵为德高望重的丞相,居然还要到此给一个宫妃庆生。
真是岂有此理!
德妃怒火难平,所以她早做好了一个决定,要在今日把姜棠打入地狱。
否则实难解她心头之恨……
想着,德妃一手抚上发鬓,她朗声提议:“陛下,难得今日高兴,不如让姜妹妹现场写词一段,再叫大家见识见识?
臣妾实在仰慕姜妹妹的才情!”
众人闻言,情绪高涨起来,大部分忍不住附和。
“是啊是啊!请姜昭仪赋词一首!”
“若能再见千古绝句,乃我等三生有幸呐!”
“还请昭仪恩赏……”
永昌帝并没直接做决定,他沉默片刻,缓慢看向姜棠。
“要去吗?”
倒是尊重她。
姜棠思量一会儿,坚定的点了头,她笑道:“嗯,德妃娘娘说得对,难得大家高兴,嫔妾不能扫了兴嘛。”
别以为她看不出,德妃是在下套,想让她当众出个大丑。
人家辛辛苦苦安排,费尽心思,她不应招怎么能行?
见姜棠同意,永昌帝招招手,吩咐了下去:“上笔墨!”
姜棠从男人身侧站立,她利落走下高台,很快来到殿中央。
同一时间,宫人搬来张书案,笔墨也具齐。
姜棠来至书案前,她试探地铺平纸张,又小心翼翼握起毛笔。
并未第一时间动笔书写。
她在思考。
思考德妃如何动的手脚,又在什么物件上动的手脚,最后想达到怎么样的效果。
一时之间,还真有点难猜测啊……
瞧着姜棠这番举动,众人挤眉弄眼张望,都不免心生疑惑。
他们低声讨论了起来。
“她这是……在做什么呢,为何还不动笔?”
“你不懂!姜昭仪这是在思量,文学大家作诗前都会如此!”
“难怪,难怪啊!看这架势,就知姜昭仪是有真本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