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言不发打开客厅那个超大尺寸的电视,然后拿出手机播放一段视频,直接投屏到电视上。

是他的一段自拍视频,站在灰色的背景墙前面看着镜头,一字一字,无比清晰道

:“我是卓禹安,实名举报我的父亲卓闳在xxxx年涉及......”

“孽子!你想做什么?”

后面的视频还没播放出来,卓闳怒不可歇操起旁边的一个花瓶砸向了卓禹安,不偏不倚,砸在卓禹安的侧脸上,他的唇角顿时流出血来。

舒听澜惊得赶紧拿纸要给他擦,他轻轻摇头,把她拽到自己的身后护着,无所谓地用拇指擦了擦嘴角的血,他的双目嗜血般腥红看着卓闳看着程知敏道

:“这个视频我早录好的,只要点击发送,不出十分钟,全国上下的人都能看到。所以你们是要撤回对舒听澜的诉讼还是要在网上看到这段视频?”

他的话,他的语气表情都足够冷血,足够阴狠,绝不是说说而已。

“你敢!毁了卓家,毁了我和你爷爷对你有什么好处?”卓闳怒喝。他已经年近半百,在外历来严肃,喜怒不形于色的,但此时被自己的亲儿子气到满脸通红,浑身颤抖。

旁边的程知敏嗷一嗓子,只觉气血往上涌,没想到自己亲生的儿子会为了一个女人,把利刃直接捅进她的心脏里,她活不了了。摊在沙发上,剧烈头疼,而后呕吐,直至不省人事。

“程老师,程老师....”旁边的保姆厉声叫她,却见她完全没有意识,整张脸都是青白色,唇色也渐渐发乌。

“程老师...昏过去了...没有呼吸了...”保姆看向对面还在对峙俩的父子俩大喊。

卓闳原以为程知敏是装的,听到保姆的喊声这才冲过来。

卓禹安一看不对劲,也急忙大步跑过去,整个客厅,只有舒听澜呆滞而惊恐地站在一旁看着无比混乱的场面。

保姆在打救护车,在打家庭医生的电话。

卓禹安半跪在地上给他母亲做心肺复苏,拽着拳头在拼命按压。卓闳则是配合他的按压在给程知敏做人工呼吸。

家庭医生两分钟就快速跑了过来,拎着AED,有条不紊进行急救。

卓闳喘着气站在旁边看着,脸色亦是苍白,卓禹安额头冒着汗,手因为刚才太过用力而一直颤抖着,退至一旁一眼不眨地看着地上的人。

舒听澜睁眼看着,大脑一片空白,此时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是错了,只在心里祈祷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

除了AED运行的声音,只有保姆默默啜泣的声音。

前后几分钟的时间,犹如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程知敏的心跳终于恢复,她的脸色从青白转白,唇色也从乌青转白,呼出了第一口气。保姆终于控制不住,大哭出声。

救护车此时也到了,几人小心翼翼把她抬上救护车,卓闳、保姆立即跟了上去。卓禹安站在舒听澜的旁边,没有动。

“你快去吧,我没事。”舒听澜推他,知道他此时心里一定是最难受的。与母亲感情再淡,但被自己气到心脏骤停,任何人也接受不了。

“禹安,快上车。”保姆也朝他招手。

他点点头,看了一眼舒听澜,疾步跑上救护车。

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舒听澜一个人站在那里,感觉四面透着冷风,呼呼朝她吹来,她冷得发抖,抱紧胳膊想回到车里。

结果,车钥匙在卓禹安的身上,她开不了车门,而她的包啊手机啊也在车内,身上身无分文,也无法联系任何人,只得步行回家。

华灯初上,路上的车川流不息,她孤独地沿着马路边走。从卓家到他们市中心的那套房子,大约不到20公里,快步走,大约要走4个小时,也还好,在12点前能走回家。

这四个小时,是她人生走得最长也最孤独的一条路。起初还好,但是走了半个小时,她穿的高跟鞋磨得脚太疼,索性拎着高跟鞋光脚走。

4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