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霈抬起双手做出让他停止的动作,眉心折痕愈发深重。
她深呼吸两口气才稳定住情绪:“贺衍舟,”姜霈横了心,再次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我们是兄妹,兄、妹。”
贺衍舟同样一字一顿:“姜霈,我们从来都不是兄妹 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再是。我们只是你和我,仅此而已。”
“过去的事情不可能完全抹去,我不想让人在背后议论,议论我们两个……”说到这儿,她心底涌上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议论我们两个……乱伦。”
最难以启齿的两个字终究还是被说出口。姜霈仿佛被人随意扔上岸边的鱼,瞬间失去充足的氧气,只剩令人窒息的绝望不可逆转的蔓延开。
贺衍舟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似乎有洞穿姜霈的魔力:“你是不想听见别人说我们是‘乱伦’,还是压根不想听见别人谈论我们,不管谈论的内容是什么。”
她稍微一怔,旋然坦诚道:“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贺衍舟,最了解我的人是你。你说得对,我不想成为别人议论的话题 不管是什么话题。”
姜霈抱起双臂,浑身上下充满戒备,警惕看着眼前人:“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状态,不愿意让任何人在背后议论我,哪怕只是单纯好奇的谈论也不想要听到,所以我甘愿与你划清界限,最好不要有任何交集。”
“你为什么会这样在意别人的看法?”贺衍舟不能理解,“我认识的姜霈思想独立,冲动执拗,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更改,不是一个过分在意外人眼光并且畏首畏尾的人。”
他叹道:“姜霈,你现在不像你了。”
话已至此,姜霈反而平静下来。
雨声细密,有抚平焦虑的天然功效。
雨幕漫漫,伞下的寸许之地被温柔笼罩,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了他们两人。
姜霈缓缓开口:“我爸风流成性,外面的女人数不胜数。我身边的所有人在我面前都是和气热情的模样,可我知道,只要我转过身子,他们就会在背后指指点点,闲谈我爸的风流韵事,议论我妈妈的死因。”
姜霈秀气的长眉此刻拧紧成一个结:“作为我爸的女儿,我知道这种滋味有多煎熬,可这不过只是一个成功男人浪子风流,糟糠之妻不堪受辱的八点档普通狗血故事。但是贺衍舟,你有没有想过,若我们过去的关系被人知晓,你觉得他们会如何在背后议论我们?又会有哪些不堪入目的词语落进小石头的耳朵里?”
她与他对视,抗拒的目光中还夹杂着几分悲怆:“贺衍舟,曾经的姜霈只是姜霈,但现在的姜霈不能只做姜霈了。”
贺衍舟的心脏似乎被人攥紧,他伸手拢上姜霈单薄的肩膀:“你还有我。”
姜霈侧脸,视线游离落在肩膀处的那只手上:“你是军人,你属于这个国家而非某一个人,更不是随时都能从天而降拯救我的救兵。这一点我很早以前就已经知道。”
贺衍舟紧抿薄唇,漆黑的瞳仁中情绪复杂:“姜霈,这是我的职责。”
“我当然明白。你年少就立志从军,这是你的热爱,不必为任何人改变,包括我,”她重新看向他,“所以贺衍舟,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也有我要坚持守护的东西,亦不会更改让步。”
姜霈又忽的轻笑一声:“贺衍舟,你口口声声说我太过顾及别人的眼光,可是你呢,你就完全不顾及吗?”
贺衍舟拧起眉毛:“你觉得我顾及过吗?”
她眼底有些嘲讽:“就连你开口同我表白,都事先要问清我与小石头的国籍。怎么?这还叫不顾及?”
他深呼吸一口气:“我确实想要知道你跟石头的国籍。但姜霈,你们国籍是什么不会影响我的决定,这只是一个参考。”
“参考用来做什么?”
“用来衡量我是今晚表白还是等没有纪律约束后再跟你表白。”
姜霈仿佛听见笑话:“你该不会接下来要跟我说你准备转业?别开玩笑了贺衍舟,天塌下来你都不会主动转业,更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