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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韫玉拿着一封有些泛黄的信封走进贺衍舟的办公室,神色凝重。
“改一改吗?”石韫玉说,“之前你是孤家寡人,现在不一样了。”
贺衍舟接过那封信封低头看,封口处胶水完好,透过窗外阳光能看见里面薄薄的纸张轮廓。
也许是放的时间有些久,信封上微微带些霉味。
贺衍舟把信封递回给石韫玉,摇头道:“不改了。”
石韫玉心情有些复杂:“这封遗书还是你进队第一天写下的,快十年了。要是……真的不打算给姜老师留下些什么话吗?”
贺衍舟勾起唇角看他一眼:“你怎t?知这封遗书里没有写给姜霈的话?”
“……?”石韫玉猛然反应过来,狠狠吃了一惊,“老贺,你真行!你还真的是个痴情种!我从前怎么没看出来!”
贺衍舟笑着抬手锤一把石韫玉的胸口,问他:“嫂子和桃子到家了吗?”
石韫玉说到了:“昨天下午的车,晚饭时就到家了。”
“任务结束就复婚?”
“复婚,”石韫玉说的肯定,脸上带了喜意,“等回来我就打报告,”他又揶揄贺衍舟,“跟你一起打。”
贺衍舟反击:“这事儿还是你有经验,一回生二回熟。”
石韫玉爽朗笑起来,推搡贺衍舟的肩膀:“德行!快走吧,别忘了熄灯前归队。”
贺衍舟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办公室。
学校进入学期末的考试周,期末周战线拉的很长,前前后后要接近一个月,带的那名研究生也已经完成最后的论文答辩,姜霈终于能得空清闲一阵,只等考试结束之后回校批卷。
她知道今天贺衍舟要来,从前一天就开始内心惴惴不安 自从跟石头坦白贺衍舟是他爸爸之后,他还没跟贺衍舟碰过面。虽然石头看起来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但姜霈仍然残存担忧。
上午还是阳光灿烂的天空,过了中午便堆了很厚一层乌云,贺衍舟进门时才下午三点,屋内已经变得昏暗一片。
外面空气潮闷,热的像个蒸笼。
姜霈奇怪:“不是说上午就能出来?”
贺衍舟含混带过,只说临时有点事被耽误。
姜霈不疑有他,他们时间不自由,有事耽搁实属正常。
天快要落雨,还是大雨,贺衍舟打开客厅灯问姜霈:“晚上想吃什么?”
姜霈挑一挑眉:“怎么,贺大厨今晚要下厨?”
贺衍舟伸手在姜霈脸上轻捏一下:“姜老师是不是有点阴阳怪气?我听得懂,是在怪我下厨次数太少,我有罪,我检讨。”
他打开冰箱,里面剩的东西不算太多。贺衍舟关上冰箱门,推着姜霈转身朝向大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姜老师受累,跟我赶在落雨之前先去超市采购一趟,再一起去接石头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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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看见姜霈的时候兴奋的向外跑,但脸上的笑意在看见贺衍舟的一瞬被生硬的敛起。
“妈咪,”他拉住姜霈的手,抬眼看一眼贺衍舟,又把脸低下去,身子朝姜霈身边凑了凑,“妈咪。”
姜霈低头:“今天贺队休假一天,跟我们一起吃晚饭好吗?”
贺衍舟的眼神紧紧粘在石头的身上。
这样小小的男孩啊,竟然会是自己的骨血。
贺衍舟只觉人生奇妙,在知道真相之前他便喜爱石头,每次见到石头他都会从心底涌出难以名状的柔情和慈爱。
从前他只以为自己是爱屋及乌,没想到石头竟会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贺衍舟蹲下看着石头,眼神软的不像话。
“石头,”他低声叫他,鼻尖微微有些发酸,“让我抱一抱,好吗?”
石头分明也想亲近他,只是心里仍别扭着。他抬脸看姜霈,眼睛中有纠结和盼望。
姜霈领着他的手将他轻轻带向贺衍舟的方向,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