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承冕轻‘嗯’了声,沉吟着分析道,“你一个末等才人,按请安座次来说也是靠近殿门那里,那么退出大殿的话,你也应该走在人群的前方……”

听到这里,韩才人的脸色煞白,下意识地缩了下肩膀。

邵承冕轻轻瞥过。

“那么你是如何事先知晓后面会出事,不先行回宫而是站在原地驻足,等着目睹这一切的?”

最后一句说完,帝王冰冷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带着某种笃定的判断。

另一边孙芷薇瞳孔剧缩,不自觉地紧张。

染着寇丹的指甲深深扎进了扶着她的宫人手上。

“娘娘……”

宫人隐忍的小声痛呼,孙芷薇充耳不闻。

“皇上,”

韩才人仍试图辩解着,睁大眼睛和皇上说话的样子有一瞬像极了柔安,“嫔妾真的只是碰巧回头……”

她膝行着摸向邵承冕的云纹皂靴,仰头急道,“您一定要相信嫔妾啊,嫔妾和贵妃娘娘无冤无仇,断断没有要陷害贵妃的理由,嫔妾所说的都是事实啊。”

“啊”

偏浓的脂粉香气袭来,邵承冕嫌恶地抬腿踢开脚下的女人,瞋目道,“这些话,韩才人留着去刑司分说吧。”

男人的一脚毫不留情,韩才人捂着胸口趴在那里缓了好一会儿才痛哭出声。

邵承冕俯身到小姑娘的耳边,轻声问,“桓桓,这样解气吗?”

桓桓若让她们构陷了,何止是被踢一脚这么简单?

柔安见状十分高兴,更努力地往邵承冕身上贴了贴,小样子柔顺极了,“多谢怀周哥哥。”

还是皇上懂她!

“不行,皇上,”

孙芷薇急急地赶过来开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可亲,“韩才人怎么能去刑司?顾嫔小产一事她并不曾参与其……”

“贵妃去得,她一个小小才人怎就去不得了?”

邵承冕打断孙芷薇的话,一双怒目如火慑向她,“皇后,别以为你心里打的那点主意朕不知道!”

这般下脸面的话让孙芷薇无地自容,她身子狠狠一颤,被旁边的宫人扶住。

“康盛。”

“奴才在!”

康盛抵着拂尘,躬腰上前来。

“将韩才人送入刑司,”

邵承冕随口就下了命令,找了把椅子将小姑娘安置坐下,恬淡的语气像是喝水用膳一样平常。

“记住,别让她死了。朕倒要看看她在熬过刑司流水的刑具后是不是还这样嘴硬。”

“是,皇上。”

康盛拂尘一打,门口的几个侍卫就进来拖人了。

“怎么能是我,不关我的事……”

韩才人吓得花容失色,挥舞抵抗的双臂也被侍卫们折在身后,动弹不得。

被带走是什么下场她心里有数,殿里是她最后的机会了,韩才人大声地哭着求饶,“嫔妾知道是谁推了贵妃娘娘,皇上饶命啊!”

话音刚落,康盛就抬手示意。

侍卫们松开她退到一旁。

韩才人以头触地,一下下重重地磕在地上,没几下就渗出了血丝,再也没有刚才媚气横生的模样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

柔安觑了眼地上的女人,悠悠地端起了桌上太后准备的花茶。

还别说,确实挺好喝的,柔安又抿了一口。

“说吧,韩才人?”

康盛尖锐地讥讽道。

韩才人颤巍巍地抬首,抬手擦了额上流到眼皮的鲜血,往皇后的方向看了一眼。

“是,是青枝……”

韩才人指向了孙芷薇的大宫女。

事到如今只能说实话了。

她一咬牙,毫不犹豫地接着道,“皇上,是顾嫔小产在先,青枝又推倒了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才会压到顾嫔身上!”

早知道,早知道如此,她宁肯老死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