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桓知道。”

老夫人点点头，从她手边的箱子里捧出来一个匣子，示意刘嬷嬷给柔安送过去。

柔安打开，上层摆满了一条条的小黄鱼儿，下面是成卷的银票和大半盒碎银。

“祖母没什么本事，侯府也是靠着你母亲才能发家，这些东西原本是想留着给你添妆的，却没想到咱们得入宫这一环，那儿常年见不着外人，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老夫人说着开始抹眼泪。

眼眶子浅的柔安也被感动到了，毕竟这份祖孙情是真情实意的，她一边流泪一边笑着安慰，“祖母，宫里什么都有，我如今是贵妃！”

“孙女儿说不定进了宫里能得了皇上的喜爱，给咱们家光耀门楣呢。”

看着柔安强颜欢笑的样子，老夫人心疼地握着她的手。

“不用你去为家里绸缪什么，只要知道你在宫里平安无事，祖母也就放心了。”

别家的闺女要是能进宫，必定是千恩万谢，带着家族荣耀去的，但他们侯府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若是可能，宁愿嫁给个寒门之子，她父兄还能时时照看着。

祖孙俩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天色都暗了下去，翠娥进来报说，侯爷叫老夫人和姑娘去吃团圆饭，几人才出门。

饭摆在了俞氏的院子里。

屋里烛火通明，窗纸上还细心地贴了喜字。

丫鬟们面带喜色地端着托盘鱼贯而入，

看着一道道或清淡或甜口的菜式被摆上桌面，纪清妍捏着手帕皱鼻子，身旁的纪时泽狠狠瞪了她一眼。

菜上齐了，丫鬟们都识趣地退了出去，关上门。

看着面色不一的各人，纪侯爷端起酒盅道，“今夜家宴，一是为着柔安十五岁生辰，二也是为着柔安封了贵妃娘娘，咱们家一起吃顿团圆饭。都高兴些。”

柔安嘴角露出一个安抚的笑，看向兄长，“是呀，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呢。”

纪时泽沉默不语，跟了一杯酒。

相比而言，俞氏倒是最识大体的了，她打趣着，“下次再见便是我们向贵妃娘娘行礼了。”

柔安只是笑，“那我在咱们家最小，你们岂不是吃大亏了。”

话是笑着说的，可在场的人都能品出苦涩的滋味。

纪时泽见不得她这样，伸手给她夹了好几筷鲜蘑菜心，低声哄着，“多吃点，咱们家的厨子知道你要进宫了，特意给你做的。”

一听到进宫两个字，纪清妍就嫉妒不已，反正她现在都破罐子破摔了，能恶心她一下更好。

“是啊。”

纪清妍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樱桃肉放进嘴里咀嚼，怪声怪气，“在家可不得多吃点，到了那儿吃饭都是有分例的，若是不得宠，那可连块荤腥都见不着。”

“纪清妍！你不会说话就滚出去！”

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样子，纪侯爷一拍桌子恨不得把她嘴封上。

他怎么会生出来这么个蠢货，俞氏和老夫人也拉下了脸来。

倏地，纪时泽开口道，“明日。”

“什么？”

他冲纪清妍冷冷一笑，“明日一早贵妃出门以后，我就让人给你送到江南去。”

他看出来了，这个胞妹是真的坏，和母亲一样，都流着自私自利的血。

纪清妍尖叫着。

“我不要！我不要嫁到江南”

让纪清妍一闹，众人也没了吃饭的心思，哭了一天，柔安的脸色也显出疲惫，俞氏忙叫她回去休息，明日进宫还有大典要办。

刚迈进晴花榭，就看见院墙边一个高大的黑影一闪而过，吓得柔安刚要尖叫，就被人转到身后捂住了嘴。

冰冷又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别出声，是我。”

是圣上！

松开手的瞬间，柔安转过头，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庞，惊喜道，“怀周哥哥！”

再次听到这个称呼，邵承冕垂着的手指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