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许淑妃惨白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床上皇帝留下的痕迹,心如刀绞。

皇上在朝堂上的一席话将许家的女子彻底打入谷底,如今连自降身段讨好的她也要厌弃了吗?

她哆嗦着穿好寝衣,等邵承冕出来的时候直直地跪在他面前,小声低泣,“臣妾惹恼了皇上,请皇上赐罪。”

单手擦着打湿的发梢,邵承冕端量着她,“你身子一向不好,起来吧。”

许泠欢咬着唇,身形摇摇欲坠,“皇上。”

“许家的女子就这么让您厌恶吗?您连触碰都不愿施舍臣妾了。”

说完就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可她忘了,皇帝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邵承冕的瞳色瞬间冷了下去,“进宫之前朕问过你,也是你执意要来的,许家的事不会牵连到后宫,你还是淑妃。

只是你需谨记,朕的事还轮不到一个妃嫔置喙。”

发觉僭越了的许泠欢,惊慌失措地向前一步,想拉住他又不敢,“臣妾知罪,皇上……”

穿好外袍,邵承冕毫不留恋地迈出了门。

门外的康盛蹲坐在门槛上打瞌睡,听见开门声连忙站起来,搓了搓眼,“皇上?”

他瞧了眼时辰,还不到戌正,心想皇上今日也太快了些,不如往日的龙精虎猛。

邵承冕伸平胳膊让康盛给挽着袖子,另外叫住那边候着的两个丫头,春雪和采荷不知何事,只能悻悻地过来跪下。

“淑妃今晚着的纱衣是谁的主意?”

春雪偷偷抬头看了一眼不辨喜怒的圣上,颤声说道,“是奴婢。”

“拖下去,杖责二十。”

康盛的手略顿了下,才开始动作,不知里面那位做了什么惹恼了今上。

知道圣上不喜聒噪,春雪不敢求饶,在侍卫来之前,只能以头触地,把叫喊声吞进肚里。

“狐媚惑主的东西,白白糟蹋了漪兰宫。”

冷冷的声音由近及远消失在大门外,不知是在说主子还是奴才。

站在门边的许泠欢,瞬间瘫软在地。

回了寝宫,邵承冕毫无睡意。

殿内寂寥,男人叉着腿坐在宽阔的方椅上,目光漆黑不知在想什么。

康盛端了安神汤放在跟前,犹豫了半天,开口道,“礼部呈上来的画像,还在御书房里搁着呢,皇上您要不要去看看?”

想到之前的用意,邵承冕端起茶汤的手顿了一下,“拿去烧了。”

“是。”

揣测错圣意的康盛战战兢兢地退下去,心里苦涩。

他是个无根之人,搞不清楚皇上明明有意于纪三姑娘,如今却做出一副恩断义绝的样子。

还没等他走到门口,坐在上位的男人阴恻恻地开口,“糊涂东西!”

“嗻!”

康盛立马就懂了,直起腰屁颠屁颠地就去书房了。

画像装了足足三个大海缸,康盛只拿了单独放在外面的那一副。小康子还不放心,问师傅,“咱们就拿这一副,皇上能满意吗?”

“你且看着。”

小康子一脸懵懂。

斜了这没眼力劲儿的小崽子一眼,康盛一把拍上他后脑,“多学着点!”

长卷缓缓展开,画中的少女出现在邵承冕眼前,西府海棠下,一身罗裙的柔安手执白兔灯亭亭而立,墨色的秀发随意地飘散在腰间。

画里只有她三分美,

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画卷。

微风阵阵,暖意融融。

纪侯爷将柔安的笄礼准备的盛大无比,不仅将朝内大半的文臣和一半的武将家眷都请来了,还请了德高望重儿孙满堂的孟老夫人来做正宾。

上次宴时,柔安临危不乱的主母风范,让不少家里有公子的夫人都动了心。

有貌又有能力,必能约束的了自家儿子。

笄礼开始,柔安先着常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