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脆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邵承冕和底下那人都是一怔。

他的心像被攥住了一样,连忙握紧了柔安的手,表情尽量自然地笑道,“没事,是你不认识的人。”

“噢。”

柔安乖巧地垂下眼睫点了点头,她虽然觉得邵承冕哪里有些不对,却没有怀疑。

她抚了抚耳边的碎发,望着后殿的方向说道,“那我先走……”

柔安的话没说完,底下的那人就突然暴起,动作快到连徐炎正都没反应过来,就飞身上了高台。

“怀周哥哥,小心!”

柔安正对着那人看过来的复杂眸光,捂着嘴巴惊叫提醒。

早早察觉到的邵承冕,眼角的冷光一闪,他径直抽出案下的兵器,转身与那人厮打了起来。

刀剑铿锵地摩擦出火花,

邵显扬抵开从天压制下来的长剑,艰难地应付着连二连三变换的复杂招式。

目光扫向了那边亭立的女子,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只担忧地望着她的夫君。

他动作微顿,就被邵承冕找到了机会。

一声闷哼,邵显扬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皮肉被穿透撕裂的声响,捂着疼痛不已的肩头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一拥而上,银制的矛尖对准了他,将他团团围在了中间。

柔安有些后怕地跑过去。

即使今日已经提前知晓会发生何事,但这些接踵而来的激烈场面实在是超出了她的预料。

她反复地检查着邵承冕的身体,“怎么样,你没有受伤吧?”

邵承冕含笑着摇摇头。

看着那边抱在一起浓情蜜意的二人,邵显扬的眼底掠过一丝绝望和不甘。

他一把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捡起掉落在手边的一柄长剑,高声悲泣道,“为什么,你总是要抢我的东西!”

还未站起身,就被将士们数十道的长矛扎得透体而过,

胸前顿时血流如注。

邵显扬睁大了眼睛,喉咙中发出不甘地呼哧呼哧地声响,“秦,夫……”

晦暗黯淡的眸光落在了柔安的身上,她能感受到那人的绝望和…乞求?

“他在叫谁?”

柔安随口问着邵承冕,邵承冕却缄默不语。

看着他艰难喘息的样子,柔安隐约露出了些不忍,似叹似艾看着他俊美的脸,“可惜了,他这样死了,他的娘子或家人知道了该多伤心。”

“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耳边男女的声音逐渐消亡,琥珀色的瞳孔慢慢放大。

短暂的一生到底在追寻着什么?从小就被母妃逼着和二弟争斗,从女子到太子之位,再到这天下……

他好像哪一样都没有真正的做好过,只是靠着那个去抢、去夺的信念来支撑着他前行。

但这个女子,被动的闯进了他的世界里,她娇气又蛮横,却能让他抑制不住的心动。

是他和二弟争抢的老毛病又犯了吗?

不知道……

邵显扬的气息微弱,垂在地上的指尖冲着她离开的方向。

见最后的希望也没了,孙相气馁不止,他坐地无力狂吼着,“真是废物,废物啊……”

将柔安送走后,邵承冕回身迈了回来。

看了一眼地上气绝仍双目微睁的男子,俯身将他的眼皮合上了,“你我之间,本不该如此的。”

邵承冕将他赠给柔安的那块玉佩放进了他的怀中,“就因为是异母兄弟便要争个你死我活,真的值得吗……”

翌日,朝堂上。

邵承冕直接将孙相等人的所作所为全部公诸于众,其妻女没为官奴,成年男子一律斩首,旁系等流放黔南等。

连那些临时站队的官员党羽们也一并清除了。

柔安坐在立政殿的小案上,替他写着废黜后宫的诏书。

姑娘执笔很不满意,撅着嘴儿数落,“这么多名字……我竟不知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