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又剩了他们两个人。

纱帐落在柔安的侧脸上,邵承冕抬步走到柔安面前,替她轻轻拨开,“桓桓,你怎么会嫁给安王?”

和之前的疯狂,骤然不同的语气叫柔安十分诧异,这个皇帝一开始便知道她的小名,是认识她吗?

“婢妾,婢妾不是嫁给安王的。”

微红的眉间还带着痛色和不甘,柔安白着脸,不知从何说起,“婢妾只是安王的妾室,配不上嫁……”

杏仁眼里蒙上了层水雾,颗颗泪珠顺着娇嫩的脸蛋滚了下来。

顿时,邵承冕的心像被人抓紧了一样酸胀不堪,他觉得心疼,又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对不起桓桓。

眸光微颤,邵承冕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他略略急道,“盛安侯府的女儿,怎么会做了安王的妾室呢?”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柔安就开始抽泣,“是婢妾,婢妾不知为何,毫无意识之下失……失身于安王,又闹得人人皆知,无奈之下,只好做了安王的妾室。”

听到这话,邵承冕的表情逐渐僵硬,他的喉咙上下滚了滚,“你出事,是在纪清妍及笄宴的那天吗?”

“皇上怎么知道?”

听到邵承冕将那日的时间说的准确,柔安止了哭,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皇上,怎么会了解她那么多?

邵承冕慢慢地坐在了墙边的宽木大椅上,眼中不知交织着庆幸还是痛苦,他捂着脸道,“原来那日朕去了侯府,竟改变了桓桓两个不同的人生。”

庆幸的是,桓桓被他救下了,痛苦的是,面前的‘桓桓’也是他心里的模样啊。

外面的雨势渐渐小了下去,康盛将人押到了内殿,毫不留情地扔在了地上。

短短的几刻钟,入了刑司的纪清妍就像脱了层皮一般狰狞,桃红的宫装被剥下,奄奄一息的纪清妍看见邵承冕,就像濒死之人看到了仅有的一线生机。

她奋力爬了过去,手上流着的血都蹭到了邵承冕的袍角上。

纪清妍哀求着,“皇上求您,您想知道什么臣妾都说,求您给臣妾一个痛快,臣妾不想再回刑司了啊。”

刑司嬷嬷们的本事层出不穷,刚进去就被拔掉了十指的指甲!

邵承冕嫌恶地踹开了她,“那么你就说说,桓桓是怎么进到安王府里的?你又是如何进宫的!”

听到这个问话,纪清妍眼睛猛地一睁。

皇上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再不说实话恐怕会变得更糟糕,

她嗫嚅着说道,“臣妾是买通了安王的消息,得知您会在灯会那日去到书肆,并和您制造了偶遇……”

第116章 冷战

“而纪柔安,是安王向臣妾讨要的‘回礼’……”

纪清妍越说越小声,她感觉头顶那道阴鸷的目光射过来,比指尖的伤口还疼……

这席话像一把刀子捅进邵承冕的心脏,他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算计!

邵承冕脸色铁青,猩红的双眼布满血丝,他蹲下身,大掌掐住纪清妍的脖颈收紧,“你接着说!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

条条青筋在男人的手背上爆开。

纪清妍的大脑缺氧不止,她不停地拍打挣扎着,“咳咳,”

裙底渐渐洇出一圈淡黄的污渍。

邵承冕见状,回过神,厌恶地松手将她甩到了一边,此时纪清妍双眼翻白已经快要被他掐死了。

从阎罗殿里走了一圈的纪清妍,眼珠向外凸,看起来恐怖至极。

她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将最后的一丝防线彻底打破,哭喊道,“臣妾的处子之身也是给了安王,其他的就再真的没有什么了啊!”

后妃隐瞒不洁之身,轻则是要被处死,重则会连累到全家。

说完这些话,纪清妍的身体像丢了魂一样打着摆子,等待着皇上的审判。

谁知邵承冕根本就不在乎纪清妍。

他的脑中全是那一句‘灯会那日去了书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