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骧弯腰回禀:“荣国府的张老太?君去世, 临阳侯哭了好?久, 老太?君出殡后,他还病了几日,这是病好?后安排的。”
朱标笑起?来,把手?里?的扎子扔到了桌子上:“病了?真病假病?我记得老太?君的孙子也病了。”
毛骧立即明白了朱标的意思, 回答说:“临阳侯确实病了,咱们的人都看着?呢,药方也弄到了,有人看过,说是忧思过甚,睡不好?。这次除了给那小姑娘几户人家,也送了些?土地,土地送得不多,也就五十多亩。除了土地,还有城里?一座三间铺面,就在秦淮河北岸的贡院街口。”
朱标说:“这也行,一铺传三代。这小姑娘如今的身家在百姓里?面算是殷实的了。也就是说张家这几户人家没什么问?题?”
“是。”
“贾家的呢?”
“贾家的就更没问?题了,张家是暴发新荣之家,家仆都是这几十年来才收拢的,能?查的也就是这十几年来的事儿。贾家的奴仆都是家生子,别说他们了,就是他们祖宗的事儿都能?查清楚。”
“是吗?看上面说是亲兵,这亲兵怎么就赶出门?了呢?”
毛骧笑了起?来,跟朱标说:“太?子爷,您是不知道,这两户的老兵早年都不是那得脸的仆役,都是在外面听差遣的护院,夜里?上差没什么油水,干的都是出力不讨好?的差事。这要是得脸,陪着?主子上战场送死的事儿也轮不到他们。贾源还在的时候,自然对亲兵照顾一二?,有好?东西赏赐给他们。
眼下老主子不在,早先那些?压在他们头?上的管事谁还能?容得下他们?在这些?管事看来,一个臭出力的,仗着?陪老主子去过战场就抖起?来了,看在主子的面儿对着?他们喊几声爷爷,还真是爷爷了?因此几个管家一串通,把人给排挤出来了。”
朱标没有笑,而是默默地听着?,随后想了一会儿,长叹口气。
毛骧看了,立即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小声说:“太?子爷心?善,是看那两个老兵如今的下场心?酸了吧?不碍事,虽然从花团锦簇的国公府出来,现下日子过得也不差,郑家的大?姑娘已经派遣他们的儿子去北面看庄子了。两个老兵如今在小主子跟前做管家呢。正所谓宁做鸡头?不作凤尾,郑大?姑娘那边虽然家产少点,没什么排场,但是也没什么糟心?事儿啊。”
朱标端着?茶杯喝口茶,说道:“我想的不是你说的这些?,而是想起?前朝往事,一家之事如一国之事,”朱标站起?来,背着?手?从书房出去,站在了门?口台阶上看着?乾清宫前面的广场。
毛骧跟着?出来,小声问?:“臣愚笨,不太?懂,这家事国事是怎么……怎么混为一谈的?”
朱标看着?春日阳光下的广场,跟毛骧说:“那两个老兵出身低微,忠心?耿耿,像不像昔日的六郡良家子?”
“这?”
“用完了人家,一脚踹开,当六郡良家子流血又流泪后不再从军,抵御外族的屏障就消失了,没了良家子的拱卫,虽然不至于立即衰亡,肯定要没落。你回头?可以盯着?荣国府,他们家只?会一年不如一年,一代不如一代,不出百年,这家族必然要垮。”
“是,属下一定盯紧了。”
“不单单是盯紧了他们,也要盯紧朝廷,难道朝廷里面就没有那嫉贤妒能的管事?难道朝廷里?面就没被排挤出去的良臣?记得你们的差事。去吧”
朱标摆手?,让毛骧退下,心里想着怎么解决伤兵残兵这件事,但是大?明的国库里?面真的没钱啊!
朱标长长地叹口气。
此时被朱标和毛骧议论的两个老兵一个瘸着?腿,一个少了一条左臂,两人喜滋滋地坐在牛车前面,车斗里?铺着?稻草,坐着?麟子和赵嫂子钱嫂子。跟着?车走路是秦老实,张剃头?和宋大?夫。
瘸腿的被叫作陈大?,少了一条胳膊的被叫作王三。两个老年人赶着?牛车,带着?麟子去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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