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机里的?跨年晚会很吵, 周窈音平时喜欢开电视当作背景音，但现在实在吵得人耳朵疼，她都快听不清他?那边说的?话。

“这件事指的?什么？”她推开阳台门, 手臂自然搭在栏杆上。

他?顿了一下, 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问她:“零点的?时候会放烟花吗？”

周窈音感?觉他?有事瞒着?自己，不过以他?的?性格估计是工作上的?琐事觉得没必要告诉她，于是忽略心底的?一点不舒服, 如实回答:“小区里面不能放烟花爆竹, 但我们的?楼层高, 说不定?可?以看?到其他?地方的?。”

“春节我们一起过。”

“谁要和?你?一起……”周窈音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扶杆, 视野被对面那栋楼一家人的?欢声笑语占据。

不出意外的?话她今年还是不回家过年。

自从10月份离开家她和?父母有段时间没有联系, 开始是她单方面敷衍回应，后面他?们自然而?然也就不再问了。

离机场大概还有五分钟左右的?距离, 再过一会便要登机, 斯祁没把她的?冷言冷语放在心上，把从她发丝上取来的?头绳放进大衣口袋, 边说:“我下飞机后再打给你?。”

“嗯。”周窈音点点头，将电话挂断。

小区楼下有小朋友在玩仙女棒，火光闪烁，仿佛一大片燃烧的?星星, 她看?了两眼, 抬腿回房间写?举报信。

这件事没有告诉过别的?同事, 有些措辞她有点拿不准, 斟酌着?斟酌着?，脑袋垂到枕头上面眯了一会。

再醒过来，窗户外面印着?一朵朵烟火, 喧嚣的?声音从天边涌过来，她眯起眼睛适应电脑屏幕的?光线，往右下角一看?，已经凌晨12:02了。

周窈音一睡睡了两个小时，往年她从不踩点等跨年，但今年她本来想在零点给某人发消息，没想到阴差阳错睡过去了……

她揉了两下干涩的?眼睛，解锁手机，有些懊恼地找出他?的?微信，打字:【新?年快乐，斯祁。】

关山越在三人小群里面发了红包，周窈音抢到的?金额还挺大的?，正在沾沾自喜，聊天栏里跳出周庭阳的?消息：【新?年快乐，姐。】

两个人偶尔会聊上几句，她看?着?转过的?一大笔钱有些讶异：【你?抢银行去了？】

【周庭阳：发的?安置费，在这边待够五年就有。】

五年，他?现在才毕业半年多……周窈音劝他?赶紧跑路，在西北深山里面待五年出来都快三十岁了。

【周庭阳：我投过几次简历，但是不能线下面试他?们就没有回消息，还是暂时在这里干着?吧。】

她的?话堵在嗓子眼，过去半晌也没能说出口。

裸辞在爸妈眼里是吃不了苦，贪图享乐的?行为，她当时敢这么做是因为她可?以住在兰庭，但是他?辞职的?话就只能回家了，家对他?们而?言的?概念是一样的?。

他?们都不喜欢回家，大学寒暑假的?时候也总是在宿舍挨在最后一天才走。

她把钱退回去，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帮不了他?，再说那些东西不过是不痛不痒的?风凉话。

聊到十二点半，周窈音放下手机打算洗漱睡觉，途中想起某个男人好像还没有回复，于是点进去聊天界面看?了眼，后知?后觉才记起来他?还在飞机上呢。

账号是他?之前在日本打视频电话的?那个，她翻了翻两人之前的?聊天记录，潜意识里觉得他?应该有个十分和?谐的?家庭。

她基本不会和?别人提及自己的?父母，但他?从不避讳，说出来的?事情也总能让她感?觉到温暖。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之前那一连串恐怖惊悚的?行为，但在两人的?相处过程中，她时常觉得他?身上有种乐于奉献的?气质……像个包容万物的?圣父。

周窈音被自己的?联想逗笑，随手把手机放回床上，无?意中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