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余光在杨之玉的卧室门徘徊,她没把门关严,留了一条小缝。

等夜深,葛金秋屋子传来窸窣的鼾声,荣善衡看看时间,正好十一点,发微信问杨之玉,睡了吗?

她很快回复:没有。

荣善衡:我想过去你那。

杨之玉:不准。

荣善衡:“我有东西给你。”

杨之玉:明天给。

缓了一会,荣善衡没有回复,他猜她会想的睡不着觉,果然,杨之玉又发了条:“过来吧。”

她卧室门半开着,桌上只留一盏台灯,淡黄灯光从门缝透出来。荣善衡轻手轻脚进门,回身把门关好,见杨之玉站在床边,穿着宽松睡裙,正抱怀瞅着他。

一个在门边,一个床头,比较安全的距离,杨之玉问给我什么东西。

荣善衡朝她走近两步,杨之玉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他笑了笑:“我又不吃了你。”

她笑:“那可保不齐。”

荣善衡自认挫败:“确实,你的担心很有必要。”天知道他多想扑过去。

可他只是低了头,抬手将脖子里挂的纯金细链子摘下来,单手提起,金链从他指间垂落,晃荡在半空,最下面坠着的,是一颗环形吊坠,同样的金色。

杨之玉看不太清,可又有种熟悉的感觉,抬脚过去,展开手掌,接住那颗吊坠,她看清楚了,是一枚金戒指,缠着一半红绳的金戒指,是姥姥坚持要留给她的金戒指。

“怎么……在你这里?”她抬头,对上他深邃眼睛。

“上次来时,姥姥亲手交给我的。”

“是吗?怪不得,我妈发现姥姥金戒指不见了,问她放哪了,姥姥却说喂狗了!我们都以为姥姥神智不清,净说胡话,原来真的……”

杨之玉越说越激动,当然也越离谱,才发现荣善衡的脸色不大好看,于是赶紧改口:“原来真的没丢!”

“……”荣善衡无奈,把戒指交到她手里,松口气:“好啦!我的使命完成啦!戒指给你,姥姥在天上也就安心了。”

杨之玉不解:“可姥姥为什么把戒指给你呢?我都说不能要的!”

荣善衡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不免伤怀:“姥姥怕我不收,流着眼泪握着我的手,说这是你的嫁妆,她要留给你的。”

这枚金戒指已经磨损严重,握在手里却温暖光滑,可能蕴藏了姥姥对自己的关爱,可能吸收了荣善衡的体温,杨之玉怎么也没想到,兜兜转转,竟这样交到自己手里。

她心里难受,胸口起伏两下,眼睛湿润了。

“要我给你戴上吗?”荣善衡问,轻声轻气。

“哦,不用了,谢谢。”杨之玉本能后退一步,像是提防着他。

荣善衡不敢再轻举妄动,局促拽了拽衣角,解释说:“这链子是我自己配的,这么小而珍贵的东西,我生怕弄丢,所以才做成项链戴在身上,你要不喜欢,可以取下来,只作戒指。”

杨之玉看着他眼睛,点点头:“你费心了。”

荣善衡觉得该走了,于是尽力让自己显得轻松,对她说:“行!心愿达成!这戒指是姥姥的遗物,她特意嘱咐要给你做嫁妆。原谅我保存了这么久,我也知道,我应该早点给你,希望你能……”他深吸气,胸口有点痛:“你能带着这份美好祝愿,在结婚的时候……”

他说不下去了,他那时答应姥姥,在结婚的时候亲手交给杨之玉。

她一味的退缩,在这个深夜里,像只受惊的幼兽,而自己怎忍心去做那无情的猎人呢?

荣善衡转身,和她告别:“太晚了,你早点休息吧,这几天也累了,明早睡个懒觉。”

“等等!”杨之玉骤然叫住他。

荣善衡停住,没转身,他心中雀跃,也许终于等到转机。

却听她说:“谢谢你,谢谢。”

他暗讽自己的自作多情,微微侧脸:“嗯,不谢。”

第二天一早,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