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可荣善衡说要娶自己的,他那时也像这样,像妈妈一样抱着她,让她嫁给他。
杨之玉呜呜大哭,谁要让他娶?她绝对不会嫁给一个心里藏事、对自己不坦诚的男人。
后面的两天,杨之玉窝在家里哪也不去,陪着姥姥说话,帮妈妈做家务,教爸爸如何剪辑视频,生活也挺充实,充实好啊,可以尽快忘了烦心事。
现在她才发现,自己给家人的时间太少了。不知不觉中,她看见妈妈的头发都白了,鬓角、头顶都是白头发,从根上开始白。葛金秋笑着说这很正常呀,人老起来是最快的,有一根头发白了,其他的就都跟着白了。
姥姥经过过年这一折腾,身子有点虚,只在床上躺着。杨之玉每过一段时间就给她翻翻身,怕长褥疮。
姥姥问:“小玉啊,我给你介绍的对象还对缘分不?”
杨之玉问,姥姥,您啥时候又给我介绍对象了?
姥姥闭着眼,稀里糊涂说:“大高个,白净,俊,当兵的!”
杨之玉一怔,眼泪扑簌簌落下来。
姥姥断断续续说:“电视,七台,老演……我说这同志不错啊……给我外孙女当女婿合格……”
这一刻仿佛被记忆拉回去,她那时开车到村口,遇到捡纸盒的姥姥。
她只是想,去年姥姥还能捡纸盒呢。
姥姥闭上眼睛睡觉了,杨之玉给她盖好被子,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杨之玉是在春节假期结束前从如园搬走的。
大年初六,很多搬家公司都已上班,所以整个过程还算顺利。
当杨之玉一口气收拾完大包小包的时候,回头再去看看自己住过的房间,有种如释重负之感。就当是租客租了房子,又顺带租了个男朋友,合约到期了而已,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吗?
她站在楼梯口往下看了看,她不敢下去,这里有太多回忆,就算分手分得快、分得决绝,但依旧无法斩断那些一起相处的甜蜜。
她仿佛能听到荣善衡在楼下煎炒烹炸的声音,听到他喊宝贝吃饭了,沙发上还有他们亲热时的气息,他黏着声音问之玉你喜欢吗,之玉你爱我吗?
脑子里什么东西轰然崩塌,杨之玉湿了眼眶。
她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是自己提的分手,她以足够强大的理智说服自己,恋爱是美好的,但如果结婚,用法律关系捆绑在一起,用一辈子时间去调教一个完全不可能被调教好的男人,受罪的还是自己。
适可而止是一种好品质。
她晃晃脑子,让自己冷静下来,又将荣善衡年前买的大包小包的 Chanel 放进主卧柜子里,她不该带走,这还是第一次,自己对奢侈品这么舍得。
也许不是第一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东西已经激不起她的兴趣了。
消费会让实际上并不贫穷的人变得贫穷,这是一种内心贫穷,把物质同幸福、尊严,甚至和爱划等号,只会收割贫瘠的精神世界,造成普遍焦虑,名牌加身就是负担加身,真正的内心强大是不需要这些的。
至于搬去哪,她自有定论,但也是机缘巧合。
年前的时候,她去看过小章,小章怀孕快 7 个月,肚子明显大了一圈,马上进入孕晚期,行动非常不方便,而且她反应挺大,本来体质就不好,对气味饮食都很敏感,上班也坐不住,三天两头请假,后来就和齐震打了报告,一周上三天,其余两天在家办公。
美编的活比较熬人,会根据作者和编辑的意见对已经设计好的封面改来改去,好不容易改好了提交上去,上级领导又觉得不好看,或者有些没注意的小问题,还得打回来重做。
杨之玉正赶上一本新书年底要做出来,作者对封面提了很多要求,她觉得还是当面和小章交流比较方便,所以就去了她家,当然,也是想趁这个机会探望一下。
去了才发现,她一直一个人住。
她和男朋友已经领了证,现在是她老公。男人去了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