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新,上到中高层领导,下到普通员工,是很难经受住阵痛的。

当同事们都在议论今年年终奖肯定要减半的时候,杨之玉没有参与。

她不太喜欢和同事扯收入,一直作为“销冠”存在的自己,若是展现出抱怨的情态,未免让人背后说矫情。

在同事关系上,她以和为贵,尽量不去给自己惹麻烦。

这么想来,她倒是和荣善衡越来越像了。

但她其实没有那么开心。

荣善衡已经放寒假,最近在家里主打一个轻松惬意的家庭煮夫形象,变着样做饭,让她这个晚上不怎么吃饭的人禁不住诱惑,一上称,重了五斤。

可这种状态不会持续太久,因为他马上就要回老家了,不仅是回去过年以及给他爷奶上坟烧纸,还有件比较闹心的事,就是他爸生病了。

程玫在电话里没有说是什么病,只哭哭啼啼说他精神状态不好。

杨之玉心里琢磨,总不能是精神病吧,但她不敢说出口,大不敬,就算荣善衡与荣恺关系不好,这话她也不能说,所以也没细问。

她这周末约了杨环环吃饭。

杨环环入职已半年,前几次打电话几乎都在抱怨职场不公,一次比一次严重,杨之玉觉得她都快抑郁了,但又不知怎么劝她,毕竟很多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在经历职场磨练后要么变得游刃有余,要么躺平无为,要么变成老油条,反正,不管用什么方法,大家总能找到与环境相适应的方式,实在适应不了就换个环境。

也许,作为 00 后的杨环环和她听过的那些职场故事还不太一样吧。

天空飘雪,温度骤降,干冷的风扫过温热脸颊,杨环环连续打了几个喷嚏,终于在下地铁走了十五分钟后到达吃饭的地方。

杨之玉看她鼻头冻得通红,忍不住心疼,说我定的这个地方离地铁口不远,怎么走了这么久?

杨环环吸吸鼻子,地铁坐懵圈了,提前一站下了!

杨之玉觉得不对劲,点好菜,与她并排坐到一起,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消沉?

杨环环不看她,拿纸巾擤鼻涕,擦干后又抽了张擦眼睛。

“我离职了。”她平复心绪。

“离职了?”有点意外,杨之玉抚上她肩膀,“是因为你们经理老打压你,大领导不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