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沐慈出现了。

将善恶分割,让黑白归位,最后造就了两个‘玄嚣’。

极致的善是玄嚣。

那么至邪的恶就是沐慈了。

他追逐权力,玩弄人心。

对于温棠更是存着下贱又卑劣的心思。

他又不是玄嚣,那个以自我牺牲为荣的浪漫主义英雄。

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手。

哪怕是付出任何的代价。

“那么祇会听到信徒的祷告吗?或者说它会显灵吗?”

少女嗓音娇软,神色中有疑惑。

但更多地是对未知世界的好奇。

那种单纯无知、如白纸般的天真,足以勾起沐慈心底最深的欲念。

他在破烂不堪的泥泞中,向往着那轮明月。

自然就想要伸手将月亮揽入怀中,日夜厮磨。

“不会。”

男人眸色幽暗。

语气中更是夹杂了三分的嘲弄。

都说神爱人间,悲悯世人。

可谁来救救他呢?

一千五百年的时间太长了,久到他都快要忘记她的存在是否只是他的臆想。

久到他都已经麻木。

甚至要以自残的疼痛来麻痹自己。

“为什么?”

既然不会显灵,那神殿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温棠不解,精致小巧的鼻尖也紧紧皱了起来。

“因为神,从不偏爱世人。”

没有人规定神必须要怎样怎样。

它拥有无穷无尽的能量,俯瞰着众生,凌驾一切。

可即便如此,它就要温柔慈悲吗?

神明也有独属于它的偏爱与救赎。

它从不爱世人和人间。

它只想要她。

仅此而已。

可就连这点念想,它都求不到。

所以,凭什么要求它怜悯众生?

男人低垂着眉眼,英俊的脸庞上被阳光所笼罩。

气质如雪山上的冰莲,微抬着下巴,宛若神明降临。

可当他踱步至少女的身旁时,神像的阴影也落至他的肩头。

随着他的走动,渐渐将他的全身悉数没于黑暗之中。

如同浓稠的墨汁,染黑了洁白的圣袍。

他望着她,目光缱绻又冷漠。

薄唇一张一合之间,清冷低沉的嗓音倾泻而出。

“不慈悲,是罪吗?他们求,我就要应吗?”

“一柱香火,一盏油灯,我就要满足他们永无停歇的欲望。”

“这世间哪有这样的买卖?”

那么他的欲望呢?

要从何得到满足?

没有人告诉他,那么他只能自己去争去抢。

哪怕过程血腥又充满着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