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变故发生时,温棠迅速转身。
她跑到了高塔的最高处,也就是那颗屹立着的明珠。
少女迎风而立,长风将她白色的裙摆吹得猎猎作响。
沾染飞溅在白色绸缎布料上的血迹宛若一朵朵盛开的红色玫瑰。
而她,脚踩明珠,发顶落下的阳光晕着层层光圈。
精致昳丽的面孔上,是自下而上的俯视。
宛若神祇降临。
明珠之上,站立着一个娇弱又渺小的少女。
而高塔之下,是成千上万的狂化兽人。
它们像是疯魔了般冲了过来,攀爬着,叫嚣着。
血淋淋的掌心将那颗硕大的明珠浸染成了血红色。
一个又一个的手掌印印了上去。
一个又一个的兽人成为了神祇唯一信徒的垫脚石。
它们互相争抢着,踩踏着。
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被同类踹下高塔。
却依旧想要与只靠得再近一些。
“求求你了,给我你的血,一滴,就一滴!”
胜利者睁着满是欲望的眸子,看向明珠上站立的少女。
神情中溢满了癫狂与祈求。
甚至于,他是跪着匍匐在她的脚边。
将额头抵在了满是血迹的宝珠上,留下一道蜿蜒血痕。
可他的身后还有无数的竞争者。
胜利的姿态不过坚持了几秒钟的时间。
他就被后面的狂化兽人撕成了碎片。
一口又一口地分食殆尽。
偏偏这些兽人在咀嚼着同类血肉时,猩红色的眼睛还在仰望着看向明珠上的少女。
仿佛它们吃得不是那个失败者,而是高高在上的只。
越来越多的兽人攀爬了上来。
洁白莹润的明珠上早就被鲜血所染透。
上面甚至还残留着刚刚被分食过的肢体残渣。
鲜血顺着明珠的底座流下。
而温棠的脚下则是唯一的最后一块净土。
“给我你的血。”
“血……好甜。”
似乎是在回味着刚才舔掉的血迹。
这几个暂时结盟的胜利者逐渐向少女逼近。
他们的神色是清明理智的。
却透着股令人惊惧的欲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也靠得越来越近。
可少女依旧保持着笔直的站姿。
面色无喜无悲,只是那双黝黑的瞳孔中多了几分的嘲讽。
原来当年的沐慈面临得就是这种境遇啊。
被信徒们瓜分血肉,甚至最后连骨架都被啃食殆尽。
那种亲近信任之人的背刺,才是最让人感到绝望恐惧的。
可惜,温棠不是沐慈。
她不是只,也没有什么慈悲心。
兽人的返祖期跟她有什么关系?
何况这些人早就陷入了狂化。
即便有几个已经恢复正常,那又有谁会知道这一切?
跟一群野兽共情,她又不是个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