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玖刚看完太子的来信,上面清楚说明了如今的边疆战事情况。
很不妙。
“运送过去边城的粮草被全部劫走了。”
太子派人去调查,发现这批劫粮者计划周全,对粮草运送队伍了如指掌,甚至武器也十分充足全备,并不是简单的山匪。
青黛和沉香瞪大眼睛:“那可如何是好?”
茶玖愁眉不展。
按照现在的形势,重新筹备粮草是最快的。
但是二皇子和陈梦婉暗中勾结,以国库空虚等理由,说动了皇上同意他们的建议,优先派人去将这批粮草找回,再送到边城。
可是打仗的事情哪里能等?
茶玖沉思片刻,道:“取我那件披风来,我要进宫。”
“哪件披风?”
“将军从边城送回的那件。”
青黛担忧:“如今后宫乌烟瘴气,听说皇上长期吸食五石散,神志已经不算清醒了……”
茶玖垂眸,字字呢喃:“五石散。”
五石散是禁药,用之虽然可以短暂助兴,却从根本上损伤人体,长期使用更有可能令人迷失心智,陷入癫狂。
看来二皇子和陈梦婉便是用这种禁药控制皇上了。
沉香被留下来照看两个孩子,茶玖带着青黛进了宫。
皇上知道她为何而来,并不见她。
茶玖便跪在养心殿门外,沉默地听着里面莺莺燕燕的欢声笑语。
此时正值深冬,即使有屋檐遮顶,殿外的大理石地板也冻人得很。
期间,陈梦婉出来过一次。
她端了一杯茶,泼湿茶玖的衣袍,十分畅快:“楚沅,你也有在我面前跪下来的一日。”
茶玖平静看她:“你的母亲宁死不屈,而你却利用她的脸来邀宠获利,不觉得羞耻吗?”
陈梦婉不以为意:“死去的人若是还能为自己儿女铺路,即使是在黄泉之下知道了,也会开心的。”
茶玖嗤笑:“你无药可救了。”
陈梦婉这个人,对待宋衡,对待自己年少时的满腔爱恋,倒是深情无私得很。
可对旁人,包括自己的亲人,却薄情无比。
陈梦婉不介意别人对她的评价了。
她的心早就随那个没了的孩子,还有破碎的爱情而去。
如今唯一支撑她活着的,只有对茶玖和皇后复仇,以及看见宋衡痛哭流涕地忏悔,跪在她脚边恳求垂怜。
陈梦婉俯身,在茶玖耳边轻轻说道:“粮草再拖十天,边城便可破了,沈北战要守城战死,你也将成为罪臣之妻,一生都活在百姓辱骂之中。”
这是二皇子的计谋。
沈北战手握军权,是太子有力的臂膀,二皇子不得不除,哪怕是以丢失一座城池作为代价。
对他而言,皇位远比百姓和领土重要。
皇后恰好赶来,一巴掌扇倒了正在耀武扬威的陈梦婉。
“恶心的东西,滚开。”皇后冷眼看着这个不知廉耻的人。
陈梦婉从地上爬起来,若无其事地拭去唇边血迹,轻狂一笑,施施然进了养心殿。
在她看来,二皇子将来登基后一定会处死太子一派,茶玖和皇后注定是死路一条。
她不必和将死之人计较太多。
“阿沅,快起来!”皇后想将茶玖扶起。
茶玖不动,只淡然道:“母后,我不是为将军一人而跪。如果我起身,那皇城里再也没有人敢为边疆的将士们发声了。”
茶玖这一跪,有多少朝臣和世家盯着。
他们都在看风向,看皇上的态度。
如果连最受宠爱的公主去跪求,都没能挽回皇上的心,那他们这些臣子百姓,也不必做无用之功,触皇上霉头。
皇后劝不动茶玖,赶紧将忙碌大事的太子请来。
太子瞧着单薄的妹妹跪在地上,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他不